春從東方來
來源:作者:雪泥恒香時間:2012-04-25熱度:0次
雨,一點一點,若有若無。風,一絲一絲,時隱時現(xiàn)。家鄉(xiāng)三月的清晨,陰霾阻礙了晨光按時到達,卻有雨點稀稀落落。淡雨流煙,薄幕繚繞,一霎好風,幾回疏雨,如絲,若針,似線。漠漠清寒里,曉陰無賴地繾綣著春夢 ,料峭春風中,絲雨悠閑地斜織著情思,將我的閑適帶進詩情畫意中纏綿。
停車駐足,猛抬頭,花,一朵兩朵,直直撞入眼簾。攀了花枝,細細端詳,紫葉李的暗紫枝頭,有花苞三朵兩朵,粉中透白,似開未開,于東面暖枝上,緊緊依偎。細雨微風中,花苞的嫩白羽翼,輕輕顫動,花蕊探頭探腦,靜候著春的溫暖。心,在這一刻雀躍。“春雨和風細細來,園林取次發(fā)枯荄。”不知不覺間,家鄉(xiāng)的春已經來臨了嗎?可,為什么,只在東枝上散落著花苞?
志南和尚在《絕句》中說:“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難道是告訴我,春從東方來?
一路向東,尋春而去。風,撲面而來,溫和如玉,雨,觸了臉頰,沁涼潤透。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這自在的花尚在貴如油的春雨里慵懶著睡意,惻惻輕寒的風卻透露了春的訊息。的確,風里已有了溫潤的觸角,輕輕地拂過,悄悄地碰觸,卻又調皮的閃躲,讓你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卻偏偏實實在在地捉不到。
路邊的國槐,灰黑的冬裝尚未褪去,細看,依舊是伐薪燒炭南山中的賣炭翁,“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這些行道樹,肅穆地立在街道兩旁,樹干通直粗壯,灰黑樹皮,裂紋縱細,深沉如炭,睿智如墨。經冬的清爽枝條,疏疏朗朗,伸出無數(shù)纖手向天空伸展,云團狀的樹冠像一副剪影,很有黑白素描的韻味。樹上的莢果串起珠簾,高調地掛在樹梢,風吹過,輕輕搖擺,似有春之聲飄過,清脆悅耳。
極目東眺,無邊酥雨里,這國槐的云團樹冠竟隱隱有綠意流動,如煙似霧,細看依舊灰白,幾疑眼花。“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原來,這春的信息需要一點一點匯集,才能看得明白。
無意中,竟走到了父母門前,我一路向東,本為尋春,卻到了這里。望著那兩扇朱漆的大門,我駐足良久,卻未進去打擾,這個時光,應是老兩口剛剛起床,若冒然而進,必會驚擾。愛,是春最無私的饋贈,綠滿山川,蘭印湖水,紅染春花,情滿家園,突然間明白,原來在我心里,父母的愛,才是最溫暖的春天。
“東風好作陽和使,逢草逢花報發(fā)生。” 日自東方紅,春從東方來,料峭春寒里,我心中溫潤的情瘋狂蔓延,匯成暖流,化作和風里的游絲,與春光一起綻放燦爛笑顏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