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憶文學“陜軍東征”時
——追憶恩師陳忠實先生
馬萌
恩師忠實先生走了,他永別我們而去了,他留給我們的是用之不盡的寶貴精神財富,先生的教誨至今還在我的耳畔回響,記憶猶新……
曾記得上世紀九十年代,文學“陜軍東征”是陜西乃至全國文學藝術界的一件盛事。當時,人們談論最多的是,上至建國十七年中的陜西文壇老將柳青、杜鵬程的力作《創業史》、《保衛延安》,下至當時如日中天的陜西文學界代表人物路遙、陳忠實、賈平凹等等,如何如何的。
對于柳青、杜鵬程,我印象深刻。柳青曾在西安市的長安縣掛職縣委副書記,蹲點創作,與當地的鄉黨們打成一片,創作了反映合作化時期的長篇小說《創業史》,厚如磚塊,足以在文壇留名。我參加工作后,就在杜鵬程賈故鄉韓城,韓城的文學愛好者和杜老村里——韓城城南中蘇村的鄉黨們,每當提起杜鵬程,津津樂道,如數家珍,說杜老創作有《保護延安》、《在和平的日子里》等。我記得,在中蘇村有個文學青年杜紅軍寫了一片《文壇苦行僧杜鵬程》,在我擔任編委會成員的《陜西漢文化研究》雜志刊發過,轟動不小。
在文學“陜軍東征”時,我已是一個文學青年。當時,大家談得最多的是,路遙的《平凡的世界》,陳忠實的《白鹿原》,賈平凹的《浮躁》、《廢都》等。此外,還有蒲城鄉黨趙熙、王寶成的文學作品。
早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時候,路遙的中篇小說《人生》已拍攝成電影。在拍攝這部影片時,我們甜水井鄉花火廠的幾個鄉黨曾是群眾演員。這部片子曾在我們的鄰村紀村播放,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的人很多,大家都說看電影去,電影里有咱們宣化村的老大隊長黨志和,觀看之后,卻沒有發現老大隊長,之后聽說讓導演裁掉了,大家很是失望。至于閱讀《平凡的世界》,已是我在省商貿學校上學的時候,三本子的長篇小說,反反復復讀了三遍,主人公孫少平不向命運屈服、踏平坎坷成大道,給我印象最深……
我曉得陳忠實,是因為他的《白鹿原》。與忠實先生結緣,是吉春先生的引薦。吉春先生常給我說,他與忠實先生都是杜鵬程先生的學生。文學同行告訴我,陳老師曾經是人民教師,在公社里當過黨委副書記、革委會副主任,在灞橋區的文化局任過副局長,現在是陳主席,過去曾是教書育人的陳老師,八面威風的公社領導,主管文化工作的局長。陳老師后來加入中國作協,進了省城成了專業作家。陳老師鼓勵文學后輩,滿腔熱忱,和善仁慈,他曾為我的長篇歷史小說《關中英雄傳》題寫書名,并與我合影留念,給我教誨,這是對我的莫大鞭策。如今,忠實先生永別我們而去,得到噩耗,我含淚賦詩,銘記先生的教誨之恩。有人評論先生是真正用生命寫作的人。我以為這個評論是客觀的,先生蝸居白鹿原下西蔣村舊居六年寫作《白鹿原》就足以說明。吉春先生曾告訴我,當年我加入陜西作協時,在理事會上介紹我是陜西蒲城人,時任陜西省作協主席的忠實先生笑了,說“楊虎城的兵來了!”
賈平凹是從商洛大山深處走出來的作家,他因《廢都》而遭遇世俗冷眼,又因《秦腔》榮獲茅盾文學獎而無限風光。記得一位上了年齡的人民教師,在看了《廢都》兩眼半之后,就大發感慨,說世風日下,姓賈的純粹是在胡寫,不堪入目,人品肯定有問題。《秦腔》獲獎之后,這位老教師品評道,平凹同志不虧是名作家,有真功夫在。
趙熙、王寶成是蒲城鄉黨,也就是陜西人說的“刁蒲城”。記得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時候,反映潼關淘金的鄉土題材影視劇《莊稼漢》正在熱播,每到黃昏時分,村里屈指可數的幾臺電視機前就早早地圍滿了觀眾。大家在熱烈地談論著,主人公黑牛如何,黑牛的媳婦(傅藝偉飾)的眉眼長得親,黑牛他媽,一個地地道道的關中農村老太太,隨口一句“狗日的”關中方言,引來一陣哄笑,大家倍感親切。后來才知道,這部影視劇是根據鄉黨王寶成的文學作品改編的。他還著有長篇小說《夢幻與現實》三部曲:《愛情與饑荒》、《紅塵》、《心境》,影視劇本《喜鵲淚》、《神禾塬》等。可惜他英年早逝,在2005年永遠地離開了他摯愛的文學事業。我當時曾賦詩一首,悼念這位前輩、鄉黨,詩云:
星落長安淚滂沱,蒲城冷娃莊稼漢。
夢幻現實三部曲,喜鵲淚灑神禾塬。
趙熙,曾是陜西省作協黨組副書記、副主席,曾在太白縣掛職縣委副書記,從事文學創作,他著有長篇小說《女兒河》《大戲樓》、《北方戰爭》等等。他與我是忘年之交,曾給我贈書,題寫書法作品,勉勵我上進,為人民群眾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作者單位:陜西省一三一煤田地質有限公司
電話;1839131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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