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再向南800里,就是右連三楚,左達八閩,后屏梅嶂的贛南。得天獨厚的贛南,因為有了一群地礦漢子的堅守,使這塊風水寶地擁有靈異之光。在這支隊伍里雖不見英雄,卻處處英雄;雖沒有偉人,卻站著一批血性堅守的巨人。
一、
我迄今沒搞懂,退休整整20年、身高不到1米6、體重不足90斤,“眼如兩盞青燈,臉似一副愁腸”的老地質高級工程師楊衍忠從哪來的血性,如癡如迷般執著地編寫《江西南部地質、物化探礦產信息卡片》。
楊衍忠的父親跟隨紅軍長征,湘江戰役負傷后躲在老鄉家養傷近一年才回到瑞金。他作為紅軍后代保送上的大學,又以優異成績被選送為出國的專家,連出國的衣服都發了,遇上文革被終止了。來到江西909大隊從事物探工作的他,幾乎是全身心地撲在工作上,白天在野外搞物探、晚上在家做內勤。葉萍鄉距瑞金縣城僅七里路,星期天他也很少回家,當教師的老婆找來了他還不高興。
沒有退休概念的楊老,幾近和上班一樣在家中編寫信息卡片,這一編就是整整20年。不親身走進他的家,著實想象不到他的執著與堅守。他家的衣柜不裝衣服,推滿的全是地質資料和圖紙。他睡覺的床不是平的,特制成高差20公分,他睡覺才不失眠,喘氣才順當。
說到編撰信息卡片,楊老的神態就興奮。他是從事物探的工程師,豐華正茂的年代曾到過閩、粵、桂、湘等地以及有色、冶金、核工業、煤炭等行業的地質隊收集齊全了南嶺地區的礦產信息,他個人做了筆記并把部分資料保留了下來。楊老講話思路之清晰,記憶力之好,專業知識之豐富,鉆研勁頭之足,著實令人難以想象。退休后,他就從八個方面著手,要把江西南部礦產資料編撰整理成一套完整的地質礦產信息卡、巖漿巖卡片、六種礦藏異常卡片。楊老說若不能編撰成一整套礦產信息卡片就是浪費,所以他在用良知、血性堅守。
我堅信見到過楊衍忠的人,即使他的心再堅硬都會變得柔軟,再柔軟的心也會變得堅強。一部《三國演義》僅80萬字,而他要編撰長達600萬字、外加地質草圖的信息卡片,這會是何等巨著?又會是何等工程?可楊老堅守整整20年。這個古稀之年的老人,是何等凡人,讓他如此執著;到底有何種力量支撐,使他剛毅得令人稱奇。
楊老的夢就是希望馬克思還能給他六到八年時間,他要用這些時間徹底完成編撰,再上電腦,無償地交給大隊。
這才發現楊衍堅守的遠不止只當“鋪路石”,而是一名老共產黨員、紅軍后代一輩子的血性和一名老地礦人的神與魂。
二、
很難想象兒孫滿堂的老人,會在異國度過古來稀的七十歲生日;
很難想象一個人進入地質行業五十多年的老人,他不愛金錢,不愛名車,礦老板三番五次邀請他,并給他開出50萬的年薪,他都不動心,依舊信念如鐵、意志如鋼,在地質隊敢拼敢想、敢闖敢干,把地質找礦和保留一支優秀的找礦隊伍當成生命中的魂來堅守。
茍月明不是贛南人,他被同行譽為贛南的“活地圖”,因為在骨子里早就浸透了贛南情結。老茍是在地勘單位最艱難的時候擔任贛南地質調查大隊總工程師。一輩子不管錢的他,才知道沒有錢的難處。贛南隊幾乎沒有地質找礦項目,一批年富力強的地質找礦人員只能提前退休,許多年紀輕、工作能力較強的地質隊員只能外出打工。地質找礦就是他的命,保留一支優秀的找礦隊伍就是他的魂。贛南隊必須保留住一支作風頑固、技術過硬、業務精湛、素質高昂的找礦隊伍,更重要的是要繼承地質找礦隊伍優質的DNA和留住找礦人的魂。為留住國家地質大調查項目,他的血性暴發時還曾與他的業務上級發生過激烈爭執,他硬是奮勇堅守,依托國家重點找礦項目保留住了一支地質找礦骨干隊伍。在安排的三四十名地質技術員上崗的同時,還下達向農民推銷化肥的指標,安排地質技術員去開礦、養鴨子。保存下來的那批“火種”,如許建祥、徐貽贛、張家菁、曾載淋、高貴榮、賴志堅、羅平、張永忠……成為領銜江西地質找礦的半壁江山。
笑談間茍月明也流露出遺憾,贛南雖地處偏僻,地下蘊藏著103種礦產,茍月明和他的同仁經過60多年堅守,探明儲量的有68種,發現了130多處礦產地,數千個礦(化)點,提交了數千份地質成果報告。但自90年代以來因國家對地質找礦經費投入的嚴重不足,地質骨干技術員缺乏,使得在贛南尋找大礦、富礦沒有取得突破性進展,還造成一代地質找礦技術人員的“斷層”。
茍月明被聘為國土資源部、江西省國土資源廳為數不多的老礦山找礦項目監審專家、中央和省基金項目監審專家、儲量評審專家和省重點項目監審專家。年過七十的茍月明幾乎馬不停蹄地出現在各全國、全省的大礦山、各大項目評審現場。稍有時間他又與贛南隊總工程師曾載淋出現在各找礦靶區、礦區施工現場。
入地質行業50多年的茍月明具備的“雙面”性格更讓人敬佩。身價過億的礦老板多次前來以年薪50萬并給輛車給套房聘他做顧問,他無動于衷。平時喜歡與技術員們談笑風生,關鍵時候這位血性漢子就“雄起”,他骨子里早已種下實事求的DNA,嚴厲得不怕得罪人。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
要讓地礦“傳家寶”和優質的DNA延續下去,讓贛南的鎢、稀土、螢石三大礦產齊飛,成為服務贛州地方經濟的三大支柱,這就是茍月明心中的“地質夢”。
三、
2012年6月28日,國務院頒發《關于贛南等原中央蘇區振興發展的若干意見》;10月22日,國家工信部正式授予贛南“稀土王國”。贛南人們不會忘記,尋找到稀土礦和提供稀土資料的是贛南地質調查大隊,而這位霸氣的領軍人是一位體重不足百斤的漢子鄧茂春。
在野外搬遷中,鄧茂春把腿骨的半月板摔碎了,邁步大腿不能伸直,醫生告誡他必須盡快到大醫院做手術。贛南隊距醫院不足800米,這位用生命堅守的“狂人”就是抽不出時間去進行治療,每天敷草藥,硬是一瘸一拐地堅持了近半年,待稀土調查報告上交后他才去做腿骨修補手術。醫生要他住院治療半個月,他僅住了一星期就“逃跑”了。
隨著國家對稀土資源的重視,中央基金、省基金以及贛州市礦權儲量核實等項目多達數十個。而贛州市44個稀土礦區儲量核實項目和“贛州市廢棄稀土礦山稀土資源調查評價”是直接為江西省和贛州市政府的振興與發展規劃提供決策依據。前者須一年完成,后者只給三個月時間,且對質量要求非常嚴格。
那一年夏天的高溫考驗著贛南地礦人,也考驗著鄧茂春的智慧與能力。必須調動全院力量進行“稀土大會戰”。副總指揮鄧茂春如同拼命一般白天在辦公室,晚上在家中做好規劃,選好四名項目小隊長,制訂好工作量,四個項目同時實施。他每天嚴格監控各小隊的進度、質量和人員情況。室外超過40℃的高溫讓每個項目小隊都發生過隊員中暑現象,重者則送回市里治療。
一瘸一拐的鄧茂春讓老婆看著心痛,說你人是鐵打的?心痛歸心痛,賢惠的老婆星期六、星期天早上開車送他上班,晚上接他回家。鄧茂春得知每個小隊都有隊員中暑就心痛,就更沒有心思去治療腿疾。他把“稀土大會戰”調配到了不留死角,并與市里相關局室的資料對接,這場“會戰”顯示了他的指揮才干,也彰顯了贛南隊找礦攻關能力,如期向市礦管局提交了評價報告,還新增稀土儲量約18萬噸,基金項目預測可新增稀土儲量約50萬噸。他們提供的資料為國務院和國家工信部提供了重要資源依據。
常年堅守讓鄧茂春也有付出,老婆在贛州市買了房子,他只知道大概方向。女兒的學校在何地他不清楚,沒出席過一次家長會。他一家三口最愜意的事就是過春節由老婆自駕回老家,在故土探親的那幾天就是他真正休息的時候。
鄧茂春項目隊除在尋找和詳查稀土礦建了奇功,還在“贛南離子吸附型稀土礦成規律及資源潛力預測”,“江西省贛南離子型稀土礦勘查技術方法研究”等一批稀土科研項目上彰顯霸氣,敢于擔當的他把學習與實踐,理論與攻關,勤奮與鉆研、執著與實干融為一體,在尋找中提升知識,在實踐中形成理論,在業績中豐富功勛,以優異的業績贏得組織信賴、職工尊敬。
四、
行游于贛南崇山峻嶺達34年的黑臉漢子梁景時的堅守,讓人覺得不近人情。老婆患癌癥曾做了四次化療,他次次都不在身邊。他還有95歲高齡的老母親,也無法盡孝。女兒生了孩子需要人照顧,他更無法抽出時間。傍晚夫妻雙雙散步,也看不到梁景時夫妻的影子。
“找礦狂人”梁景時難道說他真是無情無義、心如鐵石?了解梁景時的人知道他內心燃燒著一團火。這團火能熔化巖漿,讓蘊藏在崇義、安遠、贛縣等地的礦床原形畢露。
在崇義八仙腦礦區梁景時到底遇到多少條青竹蛇、五步蛇,他已記不清楚了,小隊規定晚上睡覺先要抖被子,鞋子要用樹枝撐起來放,稍不留神蛇會鉆到被子和鞋子里睡覺。他與隊員好不容易才找到民工丟棄的爛窩棚子做住地,因山高霧大蓋的被子都生青苔。小隊請人搭了竹棚子,人踩上去如同跳搖擺舞。
老梁帶領隊員從地質填圖做起,運用槽探、坑探、鉆探,硬是在蝕變巖的破碎帶中發現了超過萬噸的鎢錫資源儲量。八仙腦鎢礦成功開采,他作為發現者之一留在礦山擔任副礦長兼工程師,數年下來,又成為礦里公認的找鎢、采礦專家。
梁景時并非不會欣賞風景,在安遠工作了兩年多他壓根沒去三百山。那時交通不便的園嶺寨是個微不足道、被說成沒前途的小礦山,老梁不輕信他人之言,不放棄任何找礦線索,在前人工作的基礎上又經過近兩年的堅守,臉曬得似“張飛”的梁景時或許感動了龍王爺,終于探明了一座儲量達到19萬噸的江西省內最大的斑巖型鉬礦。
老婆說梁景時:“這個家就是你的旅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家里的事根本指望不上你?!崩狭合氚参坷掀牛伤譄o奈。拿起行李又前往贛縣做礦產調查與評價。又是一個兩年,他帶領項目隊員基本摸清楚了全縣鎢、煤、稀土等礦產的分布及遠景資源狀況,提供了下一步地質找礦評價的礦點。初步預測贛縣蘊藏稀土數十萬噸,鎢錫多金屬資源量約40萬噸……
五、
贛南地礦人經過60多個春秋和三代人的堅守。
青山作證,因為有了地礦人的血性堅守,數千年來以農耕為主的贛南,現已成為“稀土王國”、“世界鎢都”、“中國知名有色金屬之鄉”。稀土、鎢、氟鹽化工產業已成為贛南工業的支柱。
贛水作證,因為有了地礦人的堅守,為贛南等中央蘇區提供的資源保障、儲量支撐和技術支持,贛南正在為“發展升級、實干興贛”作出更大貢獻。
贛南地礦人作證,因為有幾代地礦人留下的優質DNA,贛南地礦人正在為再造一個“稀土王國”、再造一個“世界鎢都”和打造知名有色金屬之鄉、打造國家戰略有色金屬資源儲備基地而前赴后繼、奮力作為。
贛南老表作證,因為有了地礦人的奮力堅守,贛南人民正過上小康般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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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省地礦局贛南地質調查大隊宣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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