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李巖長篇小說《外銷員手記》有感 
☐劉照如
  
    文學總是以一種藝術的方式關照著現實生活，并努力發現生活真相。當市場經濟變身社會主角、商場成為看不見硝煙的戰場，整個社會因為市場經濟改革而發生翻天 覆地的變化時，文學便對此進行了積極的回應。李巖的長篇小說《外銷員手記》正是在這種大語境下將視角轉向了經濟改革背景下商界的“明爭暗斗”，獨特新穎的 題材為李巖的講述展開了一個廣闊的敘述空間。正如作者在題記中所說的，在“看不見硝煙的商場上，閃爍著刀光劍影，凝聚著殊死較量”。然而，在《外銷員手 記》中，作者并沒有沉湎于這種彌漫著火藥味的書寫，而是以小人物的生活軌跡和心路歷程，為我們展示著商場中各種權利的“博弈”以及這背后的特殊意味。
    小說圍繞主要人物趙毅的生活展開講述。趙毅從一名軍轉干部成為紡織品公司對日貿易部的外銷員、成為公司對日貿易部獨當一面的經理，進而成為公司的總經理， 最后迫于各種壓力辭職，人物的生活軌跡和心路歷程是與整個經濟改革背景聯系在一起的，從上世紀90年代初的“大外貿年代”，到公司改制，再到國際紡織品市 場的轉型與動蕩，趙毅在其間的摸爬滾打讓他感受著商場的殘酷無情與利益至上。與鹽川社長第一個訂單中的價格奧妙讓他明白了“做好生意，先交好朋友”的商界 “規矩”；與日本尤尼恩商社的印花汗布衫訂單生意中的疏忽大意導致的產品不過關，讓他體會著商場中“責任”與“誠信”的重要；朋友麗麗出口韓國的童套裝福 爾馬林超標讓他明白了“細節決定成敗”這一商界真理……在這一系列的經歷中，趙毅也慢慢從初出茅廬時的稚嫩變得成熟而穩重。值得注意的是，在《外銷員手 記》中，作者并沒有單純地講述商場競爭的殘酷無情，而是用人物之間的樂觀追求表現著作者獨特的“市場情懷”。趙毅與仇亮的兄弟情并沒有因商場上的互相競爭 而有絲毫的動搖，反而一如既往地互通市場信息，擴大自己的市場份額；趙毅與日本客商鹽川社長、臺商等等之間的感情雖然附帶著某種商業化的色彩，但他們的誠 信為商、“做生意先做人”、一絲不茍的負責態度讓我們不禁為之叫好；面對朋友麗麗對自己客戶的拉攏，趙毅也表現出了不同一般的寬容與大度，繼續著朋友之間 的情意……小說所傳達出的這種對美好人性的積極期待，在物欲橫流的商場中顯得尤為珍貴，而這也正是李巖在《外銷員手記》中所表達的對商界戰爭之外的人性展望。
    可以說，在《外銷員手記》中，作者一直保持著一種很有節制的敘述姿態。用商界的誠信至上、客戶與生產商的互信互利消融著劍拔弩張的市場競爭，用戰友情、同 事情淡化著商場中的“勾心斗角”，形成了一種緊張殘酷之中蘊含美好期待的獨特張力，這在對人物的感情描寫上也可見一斑。趙毅愛著自己的妻子，而他對與同事 冷燕之間情感的節制也讓我們體會著“發乎情、止乎禮”般的微妙意蘊；鹽川社長在日本對陸東總經理一行的熱情接待讓我們感受著商界中獨特的人情世故；隨處可 見的對日本櫻花節等異國風情的描寫，使小說變得有聲有色，緩和著客商談判等等緊張的小說情節……商界中的競爭、人物之間的感情都維系在一種有節制的敘述節 奏中，小說的結構也因此變得更有力度。
    李巖的《外銷員手記》講述時間跨度大，將人物經歷放置在市場經濟發展20多年的大背景下，把筆觸深入到經濟改革浪潮中的殘酷商界，通過小人物的生活困惑、 情感經歷、工作歷練展示他們的成長過程，堅守信念與積極追求的心態讓他們的生活繼續著，并成為他們未來生活、理想實現的寶貴財富，這是作者在小說中對他們 的期待，也是對人性美好的期待。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