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懷行走的力量和幸福感--讀張柯平散文集《北緯42度》
來源:作者:張朝霞時間:2014-09-03熱度:0次
收到張柯平散文集《北緯42度》的時間,是一個舒爽的夏日午后黃昏。看著充盈著大漠意象的《北緯42度》封面和極像本家堂弟的張柯平照片,我知道我今夜要在《北緯42度》這個充滿誘惑的“維度”里度過了。
果不其然,通宵讀完,仍不忍釋卷。多年未有的閱讀快感,讓我熱血沸騰。正如一個朋友所說,仿佛在一個沉悶的“鐵籠子”里,猛然吸到了生猛新鮮的空氣。
張柯平帶給我的感受是全新的,《北緯42度》留給我的印象是明亮的。我從來沒有讀過這樣充滿野性而又機智唯美的文字。驚喜激動之余,深深感到一個地質勘探人的筆鋒也和他手里的鉆桿一樣,鋒利而又溫潤,詩意而又深邃。
張柯平就那樣瀟瀟灑灑在《北緯42度》中,用“戈壁大風歌”、“幸福的腳力”和“土也有名”三個章節,為我們活生生展示了一幅地質勘探人感懷行走的力量和幸福感的動人畫卷,讓我們強烈感受到一種地質勘探人特有的英雄主義情懷和奉獻精神,使我們仿佛看見一群背著行囊穿著工裝扛著勘探設備的勘探人在大漠的深處向我們走來。那山谷的風吹動了他們的紅旗,那狂暴的雨洗刷了他們的帳篷;他們用火焰般的熱情戰勝一切疲勞和寒冷,背起他們的行裝攀上層層的山峰;他們滿懷無限的希望,為祖國尋找富饒的礦藏。他們就是張柯平和他的隊友們,他們是司機海師傅、賀師傅,是庫管員老楊,是電工“彈弓”,是機長三毛,是“木匠”生連,是鉆工“土豆”,是胖乎乎的班長,是唱歌走音走到平涼的老柳,是退休了的老黑和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小孫。
這是一群敢在戈壁大漠唱大風的地質勘探人,他們不怕隨時可以完全徹底地把一切都刮走的風沙,他們不怕立刻可以肆無忌憚地把一切都焚燒的“焚風”,他們像“候鳥”一樣不顧嚴寒不怕酷暑來往于沒有圍墻的“流放之地”。他們是男人,他們是丈夫,他們是兒子,他們是父親。他們是有血有肉的人、有七情六欲的人、需要愛和家的人。然而他們的血肉之軀貢獻給了勘探事業,他們的七情六欲揮灑在了大漠戈壁,他們的愛和情只能寄托于無線載波電話,他們的家只能出現在午夜夢回的淚光中。因為他們是光榮的地質勘探人,他們的任務是尋找、尋找、再尋找,他們的使命是堅守、堅守、再堅守,他們的追求是用行走詮釋“三光榮”“四特別”的“核心價值”,他們的夢想是用奉獻演繹熱愛祖國的偉大情懷。
感謝張柯平用一種徹底擺脫了負累和羈絆的靈性抒寫,把我們帶進了這樣一群可親可愛、可歌可泣的勘探人中間,和他們一起在托克遜---艾丁湖風線上高唱“大風起兮云飛揚”的大風之歌,和他們一起在滾滾沙塵中思考“人為什么活著”的哲學命題。
只有把自己完全交給大漠交給勘探事業的作家,才能寫出這樣從容曠達、執著清醒的文字。也只有作為勘探人的張柯平才有這樣的生命體驗和內心思考。這個時候的他早已忘記了剛當鉆工時壓傷手指的疼痛和盛夏黃沙來襲時蒙頭鉆到床下睡覺的痛苦,忘記了穿上棉衣還凍得嘴唇發紫的寒冷和“躺著一身汗、站著一身汗,走著汗淋漓”的酷熱。正如他在《勘探隊員之歌》中寫到的那樣,“其實,我的經歷,也差不多是所有野外隊員經歷的精簡版。”“一段經歷,鍛造一種精神;一種精神,成就一段人生。勘探隊是個大熔爐,它不斷塑造出一代代的野外隊員;一代代野外隊員勇敢地譜寫著一曲曲勘探隊的奮斗之歌。”
毋庸置疑,自然野性的西部情懷和古樸純真的關中神韻,行走天下的瀟灑風度和大氣空靈的文人氣質,就那樣完美地匯集到了張柯平的身上。也許正是這種特別的人生際遇和工作經歷,使他有機會在別人“可望不可即”的特殊行當里歷練,有條件在被譽為“精神的西部”、“信仰的西部”的地域文化里熏陶,從而使他成為試圖用紀實手法為地質勘探野外隊員立傳的堅定寫作者。
張柯平是一個用散文記錄生活的高手,《北緯42度》的最大特點是行文精短流暢,讀來充滿“野味”。因為張柯平懂得“在一個表達泛濫、耗紙成災的時代,寫得短、寫得簡,甚至寫得少,對自己、對讀者,都算是一種美德”。所以我們閱讀他的作品時,能時時處處感受到這種美德的滋潤。
在《北緯42度》這個薈萃了張柯平感懷行走的力量和幸福感的60多篇文章中,我們驚喜的發現,超過3000字的沒有幾篇,大部分是千字美文,而且篇篇都有“溫柔風景擊中心扉”。從中根本看不到“折射著浮躁心態的掠影浮光式的匆促敘事,也找不著潛含著功利取向的居高臨下狀的空泛抒情。”取而代之的一種且行且歌、且歌且思、且思且悟、且悟且記的精明、精煉、精彩抒寫。無論是寫勘探隊的《勘探隊的北緯42度32分》、《勘探隊人打電話》和《勘探隊婚事》,還是寫隊友的《寫意勘探者》、《勘探隊員之歌》和《每個勘探隊員都想當英雄》,還是寫風景的《月落戈壁》、《日出艾丁湖》和《一個太陽的誕生》,還是寫行走的《下三畔》、《上寮行》和《三進白嘎湖》,還是寫故鄉的《土也有名》、《收集故鄉的聲音》和《消失中的馬橋村》,還是寫親情的《父親住院》、《爸媽來了》和《園父母一個好漢夢》等等都是令人感動、叩人心弦的好散文。應當承認,這些優美的散文篇章,很容易使讀者在浮想聯翩、思緒萬千時怦然心動、回味無窮。就藝術而言,張柯平在《北緯42度》中追求的是一種從行攝記錄的真實中發現自然之美,在行走力量的感懷中找到幸福感覺。
是的,行走是快樂和幸福的,這快樂和幸福來自前面未曾謀面的風景的召喚。正如張柯平在《幸福的腳力》中寫到的一樣:“還好,路上風景格外好。高原從不吝嗇,走進她的人,都會享受到絕美的風景。先不說湛藍純凈的天空,也不說隨風翻卷的或白或灰的云彩,也不論碧綠柔軟毛氈般覆蓋大地的草原。你只需閉上眼睛,聽汩汩而來的雪水匯成河流在谷間回蕩歌唱,聽牦牛舔舐草兒嚓嚓地咀嚼自得其樂滿足的噴嚏聲,還有雄鷹在高空盤旋鳴叫的空靈絕響。這是一曲誰也不能復制的高原之歌。瞬間,你成了最幸運的人,為你的行走滿足吧。這就是在路上的幸福感。”
……
現在的張柯平雖然離開了勘探隊,但他的行走不會停下來;雖然不再是勘探隊員,但他依然“習慣地以一名勘探隊員的視角看世界,一如既往地給大家分享自己的所得”。
我們深信,并期盼著張柯平在被19世紀冒險家稱為中國“最后一個城市”的西寧,在被眾多作家詩人渲染過的優美的“最后情結”中寫出更多更美的優秀作品。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