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缺斤短兩
　　　　　　　　　    ——由張鵬濤《“憨子”老李》談起
　　　　　　　　　　　　　　　　　　Ｏ趙福海

　　我認為《“憨子”老李》，是張鵬濤先生創作的又一篇不錯的小小說。盡管小說寫得非常平常，平常得就像小說中的主人公——平頭老百姓“憨子”老李一樣。
　　張鵬濤是洛陽市作家協會會員，欒川縣作家協會副主席。他創作的文學之類的作品比較少。原因，一是他在文學這條路上起步晚；二是因為他的大多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和社會交往上。但他不寫便罷，是寫，那文學作品絕對稱得上是不錯的文章。我讀過他的散文，如，《君山廣場遐思》、《我和我的父親》、《讓心靈插上旅行的翅膀》、《親情是那塊糖果》、《鞋子種下的相思豆》等，都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的第一篇小小說，名叫《幸福指數》，反映的是山村貧民生活，以淳樸、善良、知足、樂于助人，使他們的生活過得很快樂很幸福。他的文筆細膩，人物描寫、環境描寫和人物心理描寫，都使小小說蘊藏的深刻生活哲理思想內涵更加豐富更加鼓動人心，都強烈地震動了我。
　　無論是他的小說，還是他的散文，讀起來都讓我感到像山前是山、山后是山、山上是山、山中有水、水中有山的我們家鄉欒川晶藍的天、潔白的云、碧綠的山、清澈的河、爽心的空氣。每每讀之，都是眼睛在沐浴、心靈在沐浴、身體在沐浴，一切工作的煩惱、生活的煩惱、涉世的煩惱，都蕩然而去，讓你輕裝再次上路。那是用作者的良知在作文，那是用作者的良心在裝點生活，那是用作者的一雙鐵肩在擔社會的道義。
　　這使我不由地再次想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在《文學報》上讀過的一首小詩：“筆尖在白紙上沙沙作響/一如蠶兒在桑葉上輕輕詠唱/蠶兒是桑葉化為銀絲/我的筆喲，莫要辜負了雪白的紙張”。由此引發，我當時也寫了一首小詩：“有的筆/把世界繪制的生機盎然/給人們帶來了勇氣、力量和希望//有的筆/把世界繪制的蕭灑凄涼/給人們帶來了消極、悲觀和絕望//有的筆/用辯證的觀點/象針/把一盞盞油燈撥亮//有的筆/用靜止的觀點/象水/把一堆堆篝火吞光//同是人們造出的筆喲/卻給人們帶來的是/那么不一樣//用筆/給人們帶來了消極、悲觀和絕望的人/人們萬年唾棄/用筆/給人們帶來了勇氣、力量和希望的人/人們永世敬仰”。
　　我認為，作為一個文學創作者，無論文章寫的質量如何，作者都應該有一定的社會責任感，要有一種清醒的良知和良心，寫出來的文章不能污染讀者的心靈，不能像《廢都》和《浮躁》，更不能像《四十一炮》和《豐乳肥臀》，不能在文章中搞得烏煙瘴氣，不能使人們對美好生活的信心出現破缺，不能使自己的社會責任、良知和良心缺斤短兩。衡量一部作品或者一篇作品是否是優秀作品，不在于它的文字多么優美，它的情節多么離奇判道，而在于它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什么，它怎樣引導人們如何把自己的腳邁向新生活。同樣，衡量一個作家是否稱得起優秀作家，也要看他的作品是否賦予作品高尚凈美的靈魂，讓人們既享受到一種藝術美，同時思想也在潛移默化中得到一種美得凈化、美得改造，引導人們笑迎新生活、笑看人生路。即是有些作家成了知名作家，因為他們的社會責任感、良知和良心缺斤短兩，那也只能是臭名昭著的作家、萬人唾棄的作家、遺臭萬年的作家。陜西有優秀作家，路遙就是；山東也有優秀作家，蒲松齡就是。
　　這樣說，是由張鵬濤先生的小小說《“憨子”老李》想到的。老李是一個收廢品的，認識他的人都親切地稱他為憨子老李，因為他和一般的廢品收購人員不一樣，別人一般用桿秤，而他用的卻是一臺30多斤重的電子秤。他用這臺電子秤養家糊口，也用這臺電子秤免費為他人稱體重。同行們有人說，“這個老李真憨，收廢品本來就不掙錢，不通過秤桿上倒騰倆錢，還掙啥錢，喝西北風去？一天背個電子秤多高的樓都上，多深的巷道都進，還不得累死個球”。
　　而“憨子”老李認為，“現在桿秤沒人信了，社會上也沒有幾個人能看得懂桿秤，最重要的是干我們這一行的以前有太多的坑人稱，比如滑桿秤（秤桿可以收縮）、公三稱（一公斤顯示為三斤），有的人加大秤砣，有的人在秤砣上加吸鐵石，或者稱重時把秤桿塞到袖筒里，或者用腳挑著廢品，為的都是缺斤短兩。”老李一生沒有騙過人，沒有坑過人。稱重時，賣廢品的人總是伸著頭看，其實他們大多根本看不懂，他就教他們看稱，告訴他們哪里是準星，秤砣怎樣打等，直到他們學會。但是現在他用桿秤不騙人，別人也不太相信了，他們覺得干他們這一行的都不值得相信。為了不讓別人受騙，也為了別人信任他，他買了一臺電子稱，花了300多元，雖然錢花得是多了些，他也覺得值，這上面不但顯示重量，還能直接算出金額，一目了然。
　　他不僅讓人們看懂了稱，也看懂了他的社會責任、良心與良知。于是，他們“不再以猜疑的眼光看著”他，他還免費給他們稱體重，進而“贏得了他們的心”，“現在我（老李）都是接到電話才去收廢品的，一天下來反而比以前吆喝著走街穿巷掙的錢還要多一點，好多單位的廢紙都等著我去收的，不買給別人。”
　　作者在這里筆峰一轉，寫出這樣一段話：“有人說我（老李）是憨子，我覺得沒啥，咱老百姓過日子，有智出智，有力出力，咱就是靠干個體力活養家糊口。我和好多打過交道的人都成了朋友，覺得這日子也怪美，咱雖然是個收破爛兒的，別人也不低看咱。也有人說我是好人，我覺得自己也不算好人，我走街串巷聽說了很多好人好事：有人過年時蒸幾百個饅頭，專門分給要飯；有人把自己本來不多的工資基本都捐給了遭了災癥的人；有人把孤寡老人當成自己的親人養老送終……咱們欒川好人多著呢，我這事兒可不算啥。”寫出了老李的平常心，寫出了社會上好人還是多的。就像我們所處的社會生活，天，青天白日的時間是多的，刮風下雨的時間總是少的；美好的生活美好的人生總是多的，令人討厭的生活討厭的人生總是少的。
　　小說中的老李并不憨，他懂得做人的道理，因此，他贏得了民眾，贏得了社會的認可。我們的作者，更具備這種做人作文的素質，因此，在這里，無論是做人，還是作文，我們看到的是，社會責任、良知和良心，都不能缺斤短兩。 我為作者豎起大拇指全力支持他！（約2406字）
　　　                              2014年1月1日早上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