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官還是為民
來源:作者:星明時間:2013-06-21熱度:0次
唐達天發表在《特區文學》上的《官途》,寫的尖銳深刻。
小說從一拆遷事件切入,寫官員在這個問題上經歷,折射官場上腐敗、艱難、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小說主人公何東陽一下子就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在這個問題上他面對的事雖然很多,但構成直接威脅的是兩個,一個是市委副書記和準備和他竟爭書記的韋一光,一個是周得財表哥省紀委書記,后者威脅更大。
因拆遷一事,網絡和新聞媒體同時曝光金洲市金色花園小區個別住戶擅自加蓋別墅影響市景觀的報道,網站上更犀利,有一篇題目為《窮人被強拆 富人在強建,政府要站哪一邊》的文章,內容翔實、筆鋒犀利。還有占地面積數字和照片。還有官方的《金洲日報》,言詞雖不如博客犀利,但上升到精神文明城市高度。在市中心小組學習會討論這個問題,市委付書記韋一光,談了自己看法,“……花園小區別墅業主行為,已經嚴重地影響了整個小區景觀和其他人生活,往小里說這是局部的行為,往大里說,就是個別人無視政府職能部門的法規,破壞和影響了文化廣場的周邊環境和景觀。一些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由此也對我們政府工作提出質疑,我們是為富人開路,還是為窮人說話?這樣的提問雖然有些偏激,但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在治法上的不公,不能因為老百姓沒有權,就強拆他們的房子,有些人有了錢,就放任他們自己修建……我不管你里面住的是誰,背后有誰,依法行政理直氣壯,如果有錢人管不住,哪窮人還怕什么啊!”這話聽起來挺正義挺正直,不知內幕的人一定鼓掌。實際上他是在扇風點火。
后來韋一光看到省報道后,就不由得笑了,他知道何東陽已有偃旗息鼓的打算,沒想到省報一報道,又在他屁股后又加了一把火。讓他退又退不得,進又進不了。如果進,必然得罪省上那位要人,他隨便找一點問題,在省委常委會上稍微點一下,那何東陽的前途算是劃上了句號。如果退,一定會引來政界嘲笑,落下個說大話放空炮、不務實愛作秀的名聲,其他領導同樣反感這樣的人。出了這樣麻煩事,夠他何東陽受的。這無疑為自己竟選市長掃清一大障礙,至少,他不當市長也不讓何東陽搶了去,否則,他就大失敗了。
何東陽正看文件時,小說中重要人物周得財就進來,這就是讓他最麻煩、受煎熬、最頭疼的人,被拆除主要對象……周得財,來到他辦公室,先是訴苦,接著強調了理由,要求政府妥善處理,臨走要給他留下一摞錢,說表示一點意思,被拒絕,馬上黑了臉說,“好一個廉潔奉公的何市長,那你就送到省紀委書記那去吧,他是我表哥,你要不認識他,我可以介紹你認識。”這真是腐敗分子嘴臉,沒收錢,就知道事情不好辦了,把大個的抬出來壓人。看來腐敗不僅是錢,更主要是權。他的錢,做為比較廉潔何東陽好處理,可是他背后有個大靠山——他表哥是省紀委書記。何東陽拒絕周得財賄賂后,省紀委書記就給他打來電話:“何市長客氣了,至于是不是我的親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一定要撐握好行政執法這個度,我是搞紀檢工作的,有過這樣的經驗教訓。有時候,這個度把握不好,可能就會將一個干部前途斷送了。所以呀,我們在依法行政的時候,還是要以經濟發展為主,不要人為地將問題擴大化,造成人為的矛盾,你說我說的對嗎?
這樣兩股勢力沒有一個是出于公心幫他解決困境的。其實他也不是以人民和黨的利益為上。也有自己升遷顧慮,在他找秘書長潘多文,正如他秘書長潘多文分析說:“丁市長一走,位子空了,這就是個特殊時期,恐怕瞅著市長位子人不少,上面的意見很重要,所以你不能太掉以輕心,該輿論造勢的時候,你得造一造,該走的路子你得走一走。我們政府這邊的人都希望你能當上市長,你不僅能力很強,為人公正,而且還關懷我們下屬,說真的,打心眼希望你坐上這個位子,也好關照下我們。”還有城建局付局長岳陽,是他老部下,對他說,“何市長,恕我直言,如果真的強拆,恐怕得罪省紀委書記。”這是他們親信想法,他自己何償不考慮這個問題,“如果真的得罪了省紀委書記就不好了,他隨便給你穿個小鞋兒,找個問題查一查,不管能不能查到,經過這么一折磨,搞不好毀了自己前程。但如果就這么放棄,又覺得難以給金洲百姓個交代,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更何況他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上,想退已來不及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從中找到一個平衡點,找到一種更合理的解決問題辦法,可是這個辦法到哪里去找呢?”在他還沒沒找到辦法時,《金洲日報》又刊登沒經過采訪就造出的一張大圖片,一醒目大標題《常務副市長何東陽向富人開炮——違章建筑必須要拆除》。
他也不含糊,他不想一個人承擔這么大責任,自然就想到還有市委書記孫正權。如果孫正權退縮了,要他放棄,他只能借坡下驢,拿市委決定做對外輿論的擋箭牌。如果孫正權還要他堅持,那只能義無反顧地堅持到底,如果紀長海怪罪下來,他仍然會把市委決定拿來當擋箭牌。當他把紀長海的話匯報給他時,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孫正權更尖、更滑。孫正權問他,你是怎么認為的?孫正權又問怎么回答他的。何東陽說是“市委常委會討論決定的,我只是執行者無權改變。”孫權肯定他的說法,但是接著就說了“不過從問題另方便來想,紀書記話也有道理。東陽,不知你想過沒有?我們拋開周得財事不談,單就這違章建筑而言,他們在拆舊蓋新的時候,我們的行政執法人員跑到哪里去了?我們當時為什么不加以制止?不向他們講清楚事情的后果?他們叮叮哐哐搞了幾個月,我們城樓部門不聲不響地給予了默許,等人家蓋起來了,住進去了,聽到網友一煽動,政府部門立即去拆除。真的拆除了,讓一個家庭去承擔那樣大風險是不是太過了?我們城建部門在監督上有沒有責任?如果有責任,又要承擔多少?不滿你說,紀書記也給我打了電話,我一直在認真反思,是不是我們這個決定過于草率,不夠理性。”
何東陽聽出孫書記話與紀長海同化了。最后說:“東陽,恐怕你也知道,我一直有意培養你, 給你提供一個施展才華的平臺,一旦有機會就把你往上推一推。我找你的目的和你找我的目的是一樣的,就是為了拆除違章建筑這事,你看著辦吧。如果你已經把話說出去了,非要還大家一個說法,我也不阻撓你;如果你要覺得這樣做有風險,放棄了,我也不批評你。政府這邊工作,主要還是你來做,你自己權衡。”這等于放了個不響的屁。何東陽在這兒什么也沒討著。還得自己拿主意。好在他是有主意的。最后讓親信文化局長吳國順把圖書館工程交給周得財,不要好處費,得先把金色花園小區別墅拆了,另外給紀書記打聲招呼,以免產生誤會,二是不要聲張,不讓任何人知道。周得財先提兩個條件,圖書館工程必須拿到,吳國順講了保證讓他包到必能包到手道理。
周得財在這個問題上有這么點理,就是這個理給他們找到借口,這事是城建局長黃建成責任,實際上周得財之所那么硬,除了省紀委書記表哥外,主要還是黃建成鼓動周得財那么搞,黃建成在里面得到好處,這事應當由他負責處理,社會腐敗類人搗鬼占很大一部分。
雖然這事就這么解決了,何東陽真有才。但是,金洲市他并沒當上,市長從省研究室副主任高冰調來,當代理市長。他得到這消息幾乎崩潰了,第二天,何向陽參加三下鄉慰問活動,看到市秦劇團在鄉下演的《鍘美案》,想起小時看這出戲時長大一定當包工,可現在官是做上了可理解呢……做了反省。
小說這么一處理,不但使主題深刻,也使人物更真實、更飽滿、更復雜。藝術性更強些。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