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視問題 擔當責任
                             ——讀李春生先生短篇小說《柳灣紀事》有感

                                              趙福海

    讀罷李春生先生的短篇小說《柳灣紀事》已經五天了，我的心情一直感到很沉重，像一塊大磨盤壓在我的心上一樣，難以透過氣來，深呼吸，再深呼吸。輾轉反側，夜不能眠，只好丑時起床在電腦前敲文字。
    這篇小說，寫的是“我”——清源——前疃鎮的副鎮長，到新農村柳灣村參加并主持村委換屆選舉的故事，在那里駐村數日，所見所聞，所思所為。看是簡簡單單寫了一個新時期村委換屆選舉的故事，實際上透過村委換屆選舉，透視出新時期社會諸多矛盾的存在。
    這篇小說好就好在，作者的思想觸角，以他敏銳的眼睛，深邃的思考，不僅僅是及時地敏感地迅速地撲捉到了新農村建設過程中，帶有共性或者說是典型性的農村的新人新事新問題，還折射出改革開放后城市里存在的新問題。進而在人們心底產生的焦躁不安情緒和無奈逃避思想。最為珍貴的是，作者的文筆沒有停留在僅僅揭示社會問題這個層面上，而是深刻而嚴肅地告訴人們要正視問題，擔當責任。這對構建以人為本的和諧社會，無疑是個深情的吶喊，冷峻的啟示。
                          一、“我”的逃避——逃避城市的社會問題
    “我已經受夠了城市彌漫的骯臟空氣，城市那一雙雙狡黠的目光總是讓我忐忑不安。鈔票、官銜、愛情、信念和理想統統離我而去，我仇恨鈔票，它讓我失去家庭的和諧；我仇恨官銜，它讓我拋棄本性的純真；愛情總讓人迷惘，信念顯得那么脆弱，理想變成奢侈品。在城市里我是一只無處藏身的螞蚱，蹦極的樣子自己都忍俊不禁。所以，我選擇了一張逃避的票面。”
    有許多小說都涉及到這個問題。如，當代著名小小說家夏陽的小小說《白云人家》一開頭寫的就是這些：“老刀和老馬，我挺好的一對朋友，合伙開了家公司，不到一年，就散伙了。朋友做成這樣，真沒勁，老馬太操蛋了。老刀丟下這句話，怒氣沖沖地走了。去哪兒？上白云山種植藥材。白云山，云海蒼茫，是方圓數百里海拔最高的一座山。”
    沉重的城市社會問題，絕非是一人之力能夠解決，因此讓人選擇逃避。但逃避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嗎？非也。需要大家肩起社會的擔子，都來正視這些社會問題，一起努力解決這些問題才是上上之策。
    作者春生先生在寫“我”選擇逃避的同時，也寫了“我”的父親那種在城市里的堅守：“沒有染了城里人奸詐的壞習性，”“他就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農民，無論他在生意場上多么風光，無論他賺了多少錢，他的容顏改變不了曾經風吹雨打的痕跡。”
    夏陽的小小說《白云人家》中的“我”，也沒有選擇逃避，而是到白云山看望了朋友老刀之后，毅然決然地回到了城市，去正視城市里的生活。
    正是因為有這樣一大批民眾敢于正視問題，敢于擔當責任，我們國家的城市建設才越來越繁榮，我們國家的城市人民生活才越來越美好。
                       二、“我”來到新農村，發現了開始暴露出來的新的社會問題
    在小說《柳灣紀事》中，作者用沉重的心情冷峻的文筆，寫了“我”放棄城市里的工作，到山村小鎮前疃鎮出任副鎮長，想借此逃避城市社會問題，來享受一番山村的寧靜和淳樸的美的時候，卻發現正在建設的新農村，也存在著許多新的矛盾和問題。
    在鎮里的包村干部都推來推去，就是沒人愿意接這個爛攤子——柳灣村的換屆選舉的時候。“我是今年才調到前疃鎮的，高占魁書記笑著就手給了我。”
    柳灣村的換屆選舉，“候選人共有三人，都是杜姓。一位是原任村書記叫有才，做了二十年的村委支書，雖說沒給柳灣村帶來多大的利益，但也算是任勞任怨，自己從中也沒有撈到什么好處。年紀只有五十開外，精明強干，算是一把好手，村民們挺喜歡他的作風。但這人就是太老實，不會使詐，不會耍花招，這是吃虧的呀。另一位是退伍回來的，名叫建強，四十多歲，在外面打了幾年工，沒賺到多少錢，回到家鄉承包針織廠，現在又搞了一個養殖場，日子過得挺紅火。建強原本不想參加選舉，只因為長根想做這個村的村主任，他倆從小就相處得不好，不服氣就湊熱鬧來了。長根原來是個泥瓦匠，村里的房屋多數是他蓋起來的。他倒是特別有人緣，村里的親朋好友多，外面也有不少朋友。但這個人好賭博，他家里常聚集一班人晝夜不停地打麻將呀，斗地主呀，砸金花呀，亂七八糟，我說不上來。”
    這些候選人，為了能夠被選舉上村委主任，為了爭一口氣，候選人之間，候選人與村民之間的關系都變得微妙起來。建強是親自給張寶順家送禮，兩條紅梅煙，兩瓶老窖酒，說表示關系長長久久，怎么樣要幫他這一把。長根叫人轉送來的一個大袋子“我”都沒看，振國說最少值二百多塊錢呢！還約了振國去鎮上的鴻大飯店喝酒。村里二百多戶人家，建強借了振國三萬元錢，擺了三十桌請客，加上送禮，前前后后花了五萬多元。長根借了振國四萬元，雖沒有請客吃飯，可每家每戶跑的不下二十次。以前村民們相互見了面，“寒暄的是些家常小事，現在見面說的都是幫幫忙，謝謝啦，多客套的話。還有的人一見面就起紛爭，有村民出來規勸過，沒用；有的村民自己扮著戲又看著別人演的戲，好玩；還有的村民說要是再多兩個候選人多好，可以多收些禮品，實惠。”“最不可以忍受的是現在村里分成了好幾派，火藥味兒十足，明爭暗斗，有一點就炸的可能。”“建強家的養殖場最近死了三頭豬，據說是投毒死的。”“長根家呢，雞群不見鳴啼了，鴨群放不出來了，井里的水渾濁了，地里的小菜爛泥似的……”“最嚴重的事情還沒發生，村民都擔心他們在選舉大會上聚眾鬧事，大打出手呢，那才是動武的最有可能的場地。”
    進而跟村民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負擔：“現在好多村民郁悶著呢，最怕他們上門說選舉的爛攤子事，一見他們就躲開。誰不怕得罪人呢？誰也惹不起他們。前兩天選票發到村民手里，大家兩只手不聽使喚，直打哆嗦。”“選舉就像是一句玩笑話。”
              三、面對新農村建設中的新矛盾和新問題，“我”不再逃避，而是勇敢地擔當
     “我”選擇逃避城市到農村，一是“本身我就是在農村長大的，對農村有一種割舍不掉的情分，我需要那里的養分。” 二是“我總想多一點兒時間感受寧靜和安逸，滿足心靈那一處灼痛后的需求。妻子幾個月前跟我離婚了，跟著一個不知來歷的企業家大搖大擺地出國了。”沒想到“我攬下這個爛攤子”竟是這樣兒。
    “那一夜我無法入眠。腦海里不斷出現無數張選票在空中飄蕩，時而聚攏，時而分散；時而像河面上的落葉隨波逐流，時而像騰空的鞭炮在空中爆裂，發出刺耳的聲響。我有恨，但又不知這恨從何而來。不要把城里人同農村人聯想起來，心里無數次地告誡自己；不要去洗刷農村人淳厚樸實的印象，這是我最美好的記憶。”“次日早晨，我再也無心流連鄉村美好的景象，給鎮長肖軍民打了個電話匯報柳灣村的選舉情況。肖鎮長說：‘所有村大致差不多都是這樣，我們只需要保證選票的正常收回，誰選票多就立誰，盡量避免節外生枝。’我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也許就是這個“最美好的記憶”吧，“我”不再逃避，“我”選擇了正視和擔當，以不違背選舉法的出人意外的選舉方式，主持了柳灣村的正常選舉工作進行，避免了一場冷酷殘忍的武斗。
    “上午九點鐘我主持召開了選舉委員會人員會議，作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選票將由委員會人員挨門逐戶地收集，不再讓選民直接來會場。這樣做一是不浪費村民下地干活的時間，二是避免會場出現混亂和爭斗，三是讓選民有一個安靜的環境思考。候選人在會場等待結果，收集好選票后大家到會場集中，再統一唱票，確定結果后宣布當選人。”
               四、作者給人們這樣一個啟示：正視問題，擔當責任
    小說寫到此，給人們一種啟示：無論是城市，還是農村，只要有發展，就會有新的矛盾出現，就會有新的問題產生。面對改革開放新形勢下，城市的、農村的，生活永遠是美好的，也是冷峻的，我們不能逃避，我們一定要有勇氣擔當，擔當起社會的歷史的責任，去積極的昂揚向上的處理這些問題，這樣，我們的社會，我們的生活，才會過得越來越美好，越來越繁榮。
    不是嗎？請看、請聽作者春生先生在小說最后給我們留下的最美好景色和溫暖聲音：
    “我離開柳灣村的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夜大雪。第二天清晨，太陽出來了，銀裝素裹的大地在太陽的照射下更加晶瑩起來，一些調皮的孩子一邊走一邊用雪球嬉戲，其中一個孩子對著太陽大聲念著古老的童謠，幾個同行的孩子也跟著喊了起來，整個田野的上空都飄蕩著孩子們純真的聲音：太陽太陽照四方，它的好處不平常。太陽不曬草不綠，太陽不曬果不香，太陽不曬苗不長。被窩兒也要太陽曬，太陽曬了暖洋洋……”
    “老書記踩著雪帶了西陽坡老犁頭家的女兒過來（讓‘我’）相親，他沒計較過得失，這是老黨員的氣節和風度。”
（3382字）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