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個晚上：穎兒

    舅公打了一個很響的屁，惹得我哈哈大笑，可他一本正經，一字一頓地說：“今晚就給你講個臭屁的故事。”他點燃一支煙，說開了：
    記得是我讀私塾的第一年，我因成績好，分數高，被班主任老師定為班長，坐在第一組的第三排，前面是兩位女同學申兒和穎兒。
    申兒長的細皮嫩肉，皮膚好白，但嘴唇紅紅的，上課時總愛說小話，特別愛譏笑我們的數學老師，說：“一臉的邪相，像《金瓶梅》里的西門慶。”
    我對她說：“數學老師又沒有欺負你，你就這么貶損他啊？然道你還想當潘金蓮啊！”這就不得了了，申兒就罵我，還說我是“拍老師的馬屁精。”
    我就一下子看不起她了，她的美麗也黯淡無光了。一年后，她就嫁人了，據說還沒到40歲就因一場火災去世了。至于她與數學老師是不是真的有一腿，我確實也看不出來。
    對申的厭惡不是我的本意，而是那時候小，不懂事。這樣，我就多看了坐在我前排的穎兒。
    穎兒沒有申兒的豐滿和成熟，顯得小巧玲瓏，她的歌唱的很好，有女高音的味道。還有她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非常有神耐看。她有時候還轉過身來主動和我說話，說一些好有趣的事情。
    她上課認真，有時申兒想和她搭話時，她都搖頭，成績也比申兒好得多。她做健身操姿勢優美，好有跳舞風韻。
    我常常想，盼望老師將我的名字和穎兒的名字排在一起，或者做操時跟她站在一排。總之，我對她有了一種甜蜜的好感。好感與日俱增，每天都想跟她在一起。可是，沒多久，卻因她的一個臭屁，將“好感”全部掃光。
    記得那是一個快上早自習的上午，我早早來到了教室，經常保持第一名進入教室的成績。我坐在教室你復習功課。當在上早課前幾分鐘時，穎兒跑進了教室，飛快將書包摔進課桌，手拿一張白紙跑去。此時，一股特別討厭的臭氣飄進了我的鼻子，我幾乎昏厥，趕忙捂住鼻子，那氣味令我一生難以忘記，一旦想起就要作嘔了。我知道穎兒在上廁所前，竟然敢給我放了一條這么難聞的大臭屁。此后，我也講穎兒列入申兒之類的人，越看越討厭，直至畢業，也從不想起他們。
    我問舅公：申兒死了，那么穎兒還不死吧？
    舅公說：穎兒后來嫁給我的一位男同學，生下一子一女，自己開了公司，很有錢的。但老公卻領著個姑娘跑了，至今還沒有下落。
    我對舅公說：公公，你現在也是單身一人，你何不去找找穎兒啊，說不定她也在等你啊。
    舅公說：人老了，就沒有想法了，就是有想法，也奈不何了。你小子該睡覺了。明天再講。
    我頭一歪，就睡著了。可總覺得周圍全是臭氣！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