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讓他們燃燒
在地質隊野外工作時,汪一萍一般不住老百姓的房子,自己愛住板房,小伙子長得很帥,但不喜歡接近女性,已經三十了,也沒交上女朋友。究其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上學時,經常跟當醫生的母親去醫院,看掛在墻上的性病宣傳畫,上面竟是女性滿目瘡痍的軀體,糜爛的性器官。腦海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惡心,從此,他心中就有一個厭惡女人的結。
遷西縣灑河橋村,坐落在燕山山脈東南,與平原區接壤,山勢比較平坦。滿山遍野的板栗樹,沒能讓這里的農民過上富裕日子。沒想到十年前,這里來了地質隊,發現了地下埋藏的鐵礦,又趕上改革的春風,農民開始進山開礦,很多人迅速地暴富起來,萬元戶,百萬元戶,在村子里已經不是秘密,但社會治安卻不盡人意,小偷小摸時有發生,嫖娼賣淫現象也從地下,變成了半公開。歌舞廳、洗頭房、按摩室、洗浴、桑拿里的小姐,是抓了一批又來一批,為了防止惡性事件的發生,地質隊領導不讓汪一萍在山上蓋板房,他不得已第一次住進了老百姓的房子,他是地質組長,由于地質儀器要伴隨,他只能一個人在這里居住。
房東叫劉翠花,是個相貌清秀的女子,二十八九歲,結婚三年,丈夫在礦難中死了,沒有孩子,手里有一大筆錢,自己守著一棟二層小樓,別人稱她為劉寡婦,據說此人自丈夫死后變得很風流,別的男人領導不敢安排,由于汪一萍不喜歡女人,所以領導選中了他。
領導帶著汪一萍來劉翠花家里時,村長也跟在后面,說:“劉寡婦,你家房子不是閑著嗎?地質隊的想租,你同意出租嗎?”劉翠花興奮地問:“是男人租還是女人租呀?”村長粗野地說:“地質隊里那有女人呀?是這位汪工程師。”劉翠花一看汪一萍長得:白凈、帥氣,兩只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真招人待見,就歡喜地跑過來跟汪一萍握手:“歡迎歡迎,我寡婦失業的就是缺少男人。”村長訓斥地說:“說話文明點。”劉翠花風趣地說:“我怎么不文明了,不缺男人叫什么寡婦?”村長拿她沒辦法,指著她說:“你呀,不可救藥!”
其實,劉翠花已經習慣了寡婦這個稱謂,她想:寡婦并非真寡婦,寡婦也有寡婦的一套理論,寡婦也有一套自認的高尚。不像那些小姐,表面上你恩我愛,骨子里卻你“虜”我詐。劉寡婦的理論也符合現代男女結合的規律,跟誰都有來往,跟誰都保持距離,跟誰都可以眉來眼去,沒有顧慮,沒有顧忌,愛跟誰跟誰,誰也管不了,天馬行空,獨來獨往。
自從汪一萍搬進劉翠花的院子里,劉翠花就像打了興奮劑,每天有說有笑,還加上了歡蹦亂跳,不是在院子里跳健美操,就是在院子里種花栽草。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把個院子收拾得花香四飄。
那天,汪一萍從山上回來,正巧碰見劉翠花拿著羽毛球拍在那兒發呆,汪一萍低頭走路,沒搭理她,劉翠花一把拉住他,提議和她一起打羽毛球,開始汪一萍不同意,可是又拗不過劉翠花的死磨爛纏,只得勉強同意。只是在打球的過程中,汪一萍發現她好像沒穿內衣,跑動搶球時胸前上下聳動,不多久汪一萍就開始走神,他真沒有這樣近距離地看過女人的乳房,不知道什么原因接不住球,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汪一萍從意識上對女人有了第一次變化:覺得女人身體其實很美。劉翠花好像有覺察,盯了他一會臉紅了說:“累了吧?改日再打吧。”
汪一萍好像逃避一樣,跑回自己房間,拿出《地質勘探規范》,剛翻了幾下,劉翠花的乳房又在他的眼前擺動,他輕聲低罵自己沒出息,抬頭又看了一眼窗外,他想再看一眼劉翠花,看她在做什么?
劉翠花看著汪一萍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發燒,她發現汪一萍有些異樣,心里暗想,別在我跟前裝純潔,知識分子怎么了?跟雄性動物有區別嗎?她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看著汪一萍進屋、看書、又窺視自己的時候,心里美滋滋的,假裝看院子里的鮮花,故意把后背和臀部暴漏給汪一萍,心想:凡女人,總有不方便耕種的季節,凡男人,總想把自己的種子到處撒播的想法,到了撒播的季節,如果女人不方便,要強行播種,那既浪費了土地,又浪費了種子,還要把情趣搭上,女人到了播種的季節,即使是寡婦,也樂意那神秘的種子早日飛進自己那片落荒的土地。想到這里她嘿嘿地笑了,暗暗罵自己:寡婦要是思起春來,比小姐還不要臉,人多虧是有抑制的動物,不然,這個世界非亂套不可。
夜里,汪一萍也失眠了,起床繼續編錄地質點手簿,可是,無論怎樣克制自己,腦子里全是劉翠花的身影,他氣憤地扔掉手簿。靜靜地躺在床上。
突然,窗外傳來歌聲,絕對是那首韓國電影插曲,非常好聽,也非常憂傷,汪一萍隨著歌聲信步下樓,發現歌聲是順著一樓道的衛生間里傳出的,順著投射出一縷燈光,他發現劉翠花正波浪般搖晃著身子歌唱,正唱得很入神,根本沒有發現汪一萍已經被她的歌聲所吸引。汪一萍屏住呼吸,扶在樓道的欄桿上,發現衛生間的窗戶是敞開的,劉翠花一邊淋浴,一邊唱歌,她用雙手輕輕地揉搓著飽滿的胸部,白皙光滑的身體,讓他想入非非……
汪一萍保持著僵硬的姿勢不敢動一下,生怕這場景會瞬間消失。他血脈賁張,呼吸變粗,不敢再朝下張望,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成熟女人的身體。他想離開,可腿卻離不開地方,他知道自己被眼前的女人所吸引,從來沒發現女人的軀體這樣美,讓自己身體感到了某種沖動。他感悟到強奸犯的沖動是什么力量驅使了。正在得意欣賞之時,劉翠花在拿玉液時,突然從對面墻的鏡子上發現汪一萍在窺視她。劉翠花開始有點慌張,情不自禁地用手遮擋著女人的敏感部位,心底暗暗罵道:一看就是位居心不良的男人,她想把手里的玉液扔過去打他,可此時她雖然是一絲不掛,卻沒有一點羞恥和不悅的感覺。
女人有時候也犯賤,被男人偷看時表面上覺得受了侵犯,可內心仍是喜悅,因為她們覺得自己長得還算不賴,仍有十足的魅力吸引著男人,不然人家不會擔驚害怕地偷偷地看女人洗澡了。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十分鐘,劉翠花也由緊張變得輕松,變得瀟灑起來,仍然津津有味地洗著自己的身子,嘴里又歌起了東北民歌:大姑娘美的那個大姑娘浪,大姑娘走進了青紗帳,這邊的苞米它已結穗,微風輕吹起熱浪,我東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見情哥我的郎,郎呀郎你在哪疙瘩藏,找得我是好心忙……
一邊唱,一邊把自己最美好的地方,都故意展現給那個窺視她的男人……
那夜后,汪一萍像守株待兔般每天夜深時分,都興奮地辨認劉翠花關門進衛生間的那聲響動,劉翠花也故意選擇每夜都在同一時間洗浴,有時候只是胡亂地沖洗一番,有時候一邊沖洗一邊用手在自己豐滿的身體上游走,時而有低聲的呻吟。
再往后,他們在院子里見面時,劉翠花的眼睛再也不敢與汪一萍對視,總想繞開他,躲著他進出自己的家門。
世間萬種精靈中,聰明莫過于女人,劉翠花就很聰明。歷代女人,只要是有歷史記載的,百分之八十是遭人詆毀的,其最大的詆毀成分就是淫蕩,劉翠花自從丈夫死了,只要與男人說話,就有人背后議論:“這個騷女人,拿著丈夫用生命換來的錢,到處發浪,她要不淫蕩,丈夫也不會死在井下。”特別是那些黑心的礦老板,不顧礦工的死活,忽視安全生產,造成了諸多的礦難不去究其原因,卻把由于礦難成為寡婦的女人,當成茶余飯后的新聞,整天掛在嘴邊津津樂道,好像死在地下的那些怨鬼,都是活在世上的女人給妨死了,這些倒霉的寡婦到成了殺害丈夫的千古罪人。
汪一萍望著那扇整日敞開的衛生間窗戶,他隱約意識到,這是劉翠花為他特意敞開的。其實,這段時間,為了這個劉翠花,汪一萍無心在看專業書籍,滿腦子都是這個女人。
他不明白,是劉翠花的淫蕩勾引了他,還是自己的雄性激素刺激了自己。反正他懂得:對女人來說,沒有淫蕩就成不了歷史,所以歷史的有名的女人都是以淫蕩來流傳的,不管是武則天,還是楊貴妃,那個沒有淫蕩的歷史。
文學作品也是一樣,能流傳下來的名著,不管是紅樓夢還是金瓶梅,里面都有淫蕩的描寫。沒有這些吸引眼球的內容,作品肯定流傳不下來,現代文學也一樣,首先描寫臉蛋,完了描寫身材,最好描寫得一絲不掛,赤條條的,那就肯定是暢銷書了,讀者如潮。這些都是對文學作品而言,其實,社會中的男女也一樣,男子是人,女子也是人,只是如今的女人比男人聰明而已。
縱觀歷史文學作品,可偏偏男人卻把女人描寫的惡毒,兇狠,好像不把女人說成一無是處,那就顯不出男人的水平。
眼前不就是這樣嗎?明明是我偷看劉翠花洗澡,怎么我卻懷疑劉翠花淫蕩呢?是故意 窗戶讓我看呢?
其實,劉翠花也是冤枉的,由于自己一個人住一個院習慣了,第一次真是忘記了關窗戶,她覺得沒必要,因為院子里就自己,可是,從那天被汪一萍窺視之后,她一開始確實感到不好意思了?必定是女人嘛,被動的生活習性,讓世俗之人在男女問題上,首先想到的就是女人,女人是淫蕩之源,女人是禍水,女人是破鞋,反正罪過都是女人的。
劉翠花越想越來氣,怎么人們就忘記了,女人在肢體動作上,永遠處于被動的地位嗎?
由于心理變故,劉翠花已經發現,汪一萍總在暗中監視她,那種雄鷹一般的眼神,一接觸到就讓她無地自容,心里發慌。看不見時想見,見到時又驚慌得心跳不止,想躲吧,又想見,見了吧又害怕。這些異常的變化,在她身上從來沒發生過。
幾天里,兩個人就像躲瘟疫,又像捉迷藏,你在院時我不出屋,你在屋里,我不進院。
有一天,劉翠花從外面回來,汪一萍正好從屋里出來,劉翠花剛打開院子大門,她倆正好撞個滿懷。劉翠花不禁心里罵了聲:該死!真是冤家路窄。
可是,汪一萍這幾天也在激烈斗爭,見了她,就像老鼠見了貓。腿軟的一步都走不動。劉翠花看他不走,就扭身推出去,她心里想著:這個道德敗壞的男人,這不是明明白白地在勾引良家婦女嗎?這世界真是太寬容男人了,女人就為何不敢主動地勾引男人?為什么你一定要勾引我,我就不能勾引你嗎?
想到這里劉翠花使出渾身解數,舞弄起自己的身姿!直向汪一萍懷里沖去。
汪一萍來不及反應,被劉翠花重重地撞了一個趔趄。他無奈地站在她的背后,看著她圓圓的臀部被牛仔褲繃得緊緊的,性感誘人,他忍不住想沖上去觸摸,卻始終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看似鎮定地站在那兒發呆,心里的躁動更加劇烈。
腦海里胡思亂想起來:這是女人的淫蕩,還是對男人的好感,他左思右想,舉棋不定。看劉翠花沒走多遠,他又竄到跟前,擋住她前面的去路,這令劉翠花有些氣惱,賭氣地又躲開了他,剛走過去又被汪一萍攔在了前面,劉翠花有些惱怒地停身子雙眼怒視著他,剛想張口說什么,汪一萍卻放肆地“哈哈”大笑,然后轉身出去了,這下可把劉翠花氣得吐血。
看著汪一萍拂袖而去,劉翠花既生氣又沒辦法,心里罵道:這個壞男人還有點不知所以了,偷看寡婦洗澡不說,還嘻笑耍弄我,尋開我心。可靜下來再仔細想來,也覺得這壞男人并不為過,可我寡婦本就無意,是他在我寡婦面前游蕩,繼而打情罵俏,那失的是他身份了,管我何事呢?但不管她怎么想,都被汪一萍攪得一整天不痛快,像吃飯時吃了一只蒼蠅。
二
晚上,娘家妹妹劉山花到她家串門,看姐姐能擰出水來的表情,知道她肯定遇到不順心的事了,笑問她:“怎么啦?你不是整天高興的像只呱呱雞嗎,今天情緒怎么沒有了?”
劉翠花白了她一眼道:“還開玩笑。那該死的!簡直不是人的男人!今天在院子里故意戲弄我,把我氣得要死。我真沒想到,怎么招了這樣一位房客?”
這姐妹兩,妹妹長得不算漂亮,是那種比較傳統的女人,做事比較沉穩。而姐姐不僅長得漂亮,個性鮮明,還有那個上輩子欠她的丈夫,用生命給她掙了一大筆錢,撒手人寰了。
目前追劉翠花的男人不少,給她提親的人也不少。沒錢的男人,是惦記她手里的那點錢,有錢的男人又想把她當作花瓶欣賞,一點都不尊重她這個寡婦的自尊。
她討厭男人把女人當做花瓶,更不想把自己變成寄生蟲一樣的女人,自從男人死后,她總在想,自己不管有多好看的外殼,銀行里有多少儲蓄,都不要把自己完全掛在上面。人這一輩子沒多長時間,自己雖然嫁過人,但還不能說是一個完整的女人。做女人必須得生過孩子,只有做過母親的女人,才是完整的女人。
再愚蠢的女人也不能把自己養在籠中,給那些貪婪的野男人們當金絲雀。女人想獲得男人的尊重,不但要有永葆青春的外表,還要注意女人內在氣質的修煉。
劉翠花今天看見妹妹,心里就像長草了。老想讓妹妹幫她打聽自己鬧心的事。女人都有一個嗜好,喜歡打聽,窺視別人的隱私,劉翠花是個寡居的女人,還披著黑色的面紗,當然也不會例外了,別的女人,打聽,窺視到別人的隱私,總喜歡躲在陰暗的角落里三五成群低聲議論,劉翠花沒有那些閑工夫,舌頭又不長,腦袋到是既聰明又靈活,像位心理學家,打聽到了,窺視到了,就裝在腦子里、心里不停地捉摸,這樣,既可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又可以達到打發無聊時光目的,其樂融融,慢慢,劉翠花的這種惡做劇和變態心理也就被某些村民發現了,所以,對劉翠花的行為也就審查從嚴了,劉翠花也就搖身一變,改一下自己,把良家婦女的形象力度放輕,換上些溫柔的,肉麻的,有時還順著好色男人的意思來點葷的,帶色的,喲,這招很見效,馬上招引一幫好色男人對她的好感,認為這寡婦盡管孤寡難纏,但心地是不甘寂寞,此女子可勾引也!關于寡婦風流的傳聞比比皆是,她根本就不在乎,還為此津津樂道。
劉翠花實在憋不住了,她生氣地要妹妹幫她打聽,住在自己院子里的汪一萍,了解一下他家庭狀況,妹妹劉山花先笑了一會說:“姐呀!不用打聽了,這個人的一切我都知道。”
劉翠花瞪著眼睛問:“都知道啥?”
“父親是安徽省某市的國土局干部,母親是一家大醫院的醫生,他今年三十歲,沒成家,光棍一個。不過此人,地質大學畢業,地質工程師,地質組長,業務能力很強,人品很好,聽村里人私下議論,最近還對姐姐情有獨鐘……”
聽山花這樣說,坐在沙發上劉翠花臉騰一下紅了,氣呼呼地一下坐直了說:“你怎么知道得這樣詳細?”
劉山花也在沙發上坐下來,打開電視機,一邊看一邊說:“孤男寡女住在一個院子里,日子久了沒有想法,那是木頭。我今天來,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們單獨接觸過嗎?”
劉翠花想了半天,臉被妹妹的逼問弄得更紅了,似乎在反駁道:“鬼才知道!”她沒說偷看她洗澡的事,只是清描談寫地說。“今天他還故意耍弄我。”
正看電視的劉山花突然轉過頭來,看了看劉翠花笑道:“哈哈,你得小心了,是不是他真盯上你了,一個是干柴,一個是烈火,你們碰在一起不燃燒才怪呢?”
劉翠花眼睛一瞪:“別胡說,我又不是十八九歲的姑娘,一個寡婦怕他?惹急了咬死他。”
聽她這發狠的話,劉山花忽然想起了什么,對劉翠花說:“你要討厭他,就找地質隊領導讓他搬出去算了!”
劉翠花一聽瞪著眼睛道:“主意到是不錯,那房租你給呀?”
“我給?憑什么?我是考慮你安全第一。”
劉翠花笑著說:“錢對我重要嗎?不重要。”
“他想騷擾你怎么辦?”
“正好,我一個寡婦,進可以嫁他,退可以告他流氓。”
劉山花有點詫異地問:“你的名譽怎么辦?”
“都什么年代了,連這點冒險精神都沒有。”劉翠花說完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地笑起來,忽而又對劉山花說:“有合適的男人,給姐姐張羅一個吧。”
劉山花逗氣道:“熬不住了!”
“哎,不是寡婦你不知道,做人難,做女人難,做寡婦是難上加難。寡婦門前是非多。女人沒男人,就有人惦記。干活的麻煩咱不說,找個男人摸摸手,吃個‘豆腐’啥的,咱也不吃虧,可家里的活他們就給干了。我最難受的是咱們女人到了該播種的季節,難熬的晚上能讓你寂寞死。”
劉山花看著她笑,點頭答應了,兩個女人又說了一會,妹妹回家了。
晚上,劉翠花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汪一萍,琢磨著下次遇到他,該說什么?
汪一萍這幾天也不好受,出來進去總想遇見劉翠花,可是,不知為什么?劉翠花總是躲著他,他知道劉翠花是個性格潑辣的女人,不知為什么他好像第一面就對劉翠花產生了好感,他覺得劉翠花好像自己親切的大姐姐。后來,他又窺視了劉翠花洗澡,又覺得劉翠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他有點離不開她了……
終于有一天,劉翠花又出現在院子里,汪一萍趕緊從屋里沖出來,沖著她吹口哨,劉翠花鎮靜地望著他,一點表情也沒有。
汪一萍又怯場了,似乎又見到了一只大貓,然后就走。劉翠花看著眼前又可氣,又可愛的汪一萍,真想沖上去打這個討厭的家伙,偏又舍不得,只好看著他逃回屋里。
劉翠花一邊往自己房間走,一邊想,這個男人真有意思。
其實,一個女人的虛榮心,如果得不到滿足,也是一種惱火的事情,尤其像劉翠花這樣的寡婦,本就孤陋寡聞,能在院子里,跟這個男人調調情,賣弄一下自己的風騷,誘騙一下這個男人的好色心理,豈不容易打發自己的空虛時光,有些話她也不怕說出來讓人笑話,女人也愿意交男朋友,女人喜歡和男人在一起,利用他們的長短之處,開個笑話,吐點幽默,露點風騷,讓院子里的男人,看到女人的輕浮和放蕩,會加深他對生活的眷戀,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劉翠花是過來人,能用自己的一技之長,為汪一萍做點貢獻,也能為自己開心。
第二天,劉翠花早晨一起床就到供銷社去買臭豆腐,這是妹妹劉山花讓她去買的。不知為什么,她這陣子一出房門,就特別渴望能見到汪一萍,她今天起得太早,汪一萍還在睡覺呢?她就覺得心里空撈撈的,女人天生是用來誘惑的,風情萬種是一種不自覺地習慣,招蜂引蝶而致的快樂,是解決自己瘙癢最有效的方法,其實,這也是女人最初、最基礎的性享受。
當劉翠花買臭豆腐回來時,看到汪一萍端著刷牙杯子走下樓。汪一萍經過她身邊時,搖了一下手里的牙刷,然后說:“美女,起得很早嗎?”劉翠花不像前兩次板著臉,先沖他微微一笑誘惑一下。
汪一萍頓時像個上滿發條的玩具,徑直撲過去,想親吻劉翠花。
劉翠花本能的躲閃,讓汪一萍尷尬地站在那里,似乎發現劉翠花并沒翻臉,于是變本加厲,扔掉手里的杯子,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姿勢。
說時遲那時快,劉翠花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塊臭豆腐向他身上扔去。臭豆腐正好打在他的臉上,只聽“啪”的一聲又掉在襯衫上,有點發灰的液體流了下來,飛濺在衣服上。一陣風吹來,臭味四處飄散,奇臭難聞。
汪一萍可沒想到她會來這么一手,一時傻了,緩了一下神,便瞪大眼睛,咬牙切齒地對她吼道:“你這是干什么,太過分了?給我賠禮道歉,給我洗衣服!”
劉翠花理都不理他,看都不看他。
汪一萍把她攔在院子當中不讓她走。劉翠花抿著嘴微笑著說:“是你自找的?躲開我還得上樓呢!”
“上樓?你還想上天呢?你目前有三條路可選:一、幫我洗衣服;二、給我賠禮道歉;三、……”
劉翠花沒等他說完,就盯著他說:“去你的三條路,你偷看我洗澡怎么說?”汪一萍沒想到劉翠花提出這樁事,這一問被她問楞了,必定自己身上有短,干瞪眼,說不出。
劉翠花的表現讓他想起張愛玲曾說過的話:“正經女人雖然痛恨蕩婦,其實若有機會扮個妖婦的角色的話,沒有一個不躍躍欲試的”。劉翠花也是這樣的女人,她對罪惡感總有種躍躍欲試的心理,她對循規蹈矩總有種顛覆的妄想,她習慣一種生活后,馬上就會更加渴望另一種的未曾嘗試。
汪一萍一下情緒平靜了許多,也不惱也不笑,只輕輕地對她說:“你別扯沒用的,耍無懶,污蔑人需要證據,我臉上、身上的臭豆腐告訴你現在只有三條路可選。”
常言道:“女人一受寵就變壞、一閑起來就作怪。”劉翠花已經被閑置三年了,遇到這種機會她不想作怪,才怪呢?
一般人都知道,男女之間最難抵御異性侵入的,就是劉翠花這樣的寡婦,其實在純潔面孔的主婦身上,都潛伏著一個潘金蓮,越是一板一眼的女人,就越有對秩序的破壞力;越是忠貞保守的女性,就越有放縱的爆炸性。劉翠花自從男人死了,身子就再也沒有被任何惦記她的野男人真正碰過,她平日的放蕩都是假象,都是為了迎合男人,她在汪一萍的面前的放蕩,卻有不同的感覺和意義,這是什么感覺和意義?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她喜歡這樣。
劉翠花看他的勢氣還沒被嚇倒,就狠聲道:“好!我選你最好去死!”不想,汪一萍看到她發狠的樣子,不但不生氣,還揚了揚眉毛說:“要我死?好呀!最近我剛好煩心呢,聽聽你讓我怎么死?”
劉翠花對這個把自己閱讀過的男人,有一種膜拜心理,好奇自己也想閱讀一下他是如何滋味的男人,就說:“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吧!”
汪一萍一聽“呵呵”一笑,又不緊不慢地說:“不過,我死,估計你也活不成。”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挑逗劉翠花心中潛藏著戀愛成分,就動物本能來說,女性是毫不弱于男人的。劉翠花的這種潛藏的成分被激活了,疑惑地笑道:“這倒奇了,你死,我為什么活不成?”
汪一萍知道劉翠花永遠不會暴漏自己的戀情,忽然小聲地說:“因為我死了,你也會想死。”“呸!”劉翠花壓制不住女性那些原始的本性,往他臉上又啐了一口吐沫。
汪一萍用手撫了撫頭發,歪著腦袋,狡黠地笑了下問:“不信?”
劉翠花也知道“寧信天下真有鬼,莫信男人一張嘴”的道理,但仍是帶著懷疑問道:“你是不是人呀?”
汪一萍故意板著臉咳嗽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這才一本正經地說:“不是普通人,而是喜歡欣賞你洗澡的人,一個你早就發現而不愿告發的人,一個每天為我打開窗戶的人。”
其實,女人是天生的兩面性動物,當男女同時面對一個倫絕的女體,男人看了是沖動,而女人看了卻是迷醉。劉翠花已經對汪一萍有了迷醉的感覺,她也變得毫不客氣地吼道:“你臉皮真厚呀”
“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來說,臉皮不厚心不成。”汪一萍終于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秘密。他看一眼劉翠花,竟忍不住為自己的勇敢精神,哈哈大笑起來。
劉翠花聽到汪一萍說出:“喜歡自己”的話時,心里卻是激動起來。卻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汪一萍脫下襯衣團成一團扔到她懷里說:“給我洗干凈,不然我就搬出你家。”
劉翠花望著汪一萍,順從地接過衣服,不知為什么,心里卻暖暖的,衣服上的臭味和男人的汗腥味,讓她渾身發軟……
其實,女人愛男人,絕不是流行的那句“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其實沒哪個女人喜歡壞男人,女人喜歡的不過是一種邪味的男人,而這種邪味,似乎是超第六感的東西。
汪一萍看著劉翠花抱著衣服,默默地走進衛生間,靜靜地給他洗衣服的時候,汪一萍鄭重地在院子里采下一枝玫瑰花,單腿跪在劉翠花的面前認真地說:“我愛你!”
劉翠花激動地望著汪一萍,嘴唇發顫,點著頭,彎腰接過玫瑰說:“我也愛你!”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