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的麥
來源:作者:予潭東時間:2013-09-29熱度:0次
拾 的 麥
予潭東
小A、小B、小C三人是初中時的同學,因為各自的家庭條件都比較特殊,沒有一個能讀得進去的,所以一畢業,無論家長施用什么“伎倆”,都無奈他們何,于是三人又都一同步入了社會,并且很快成了鐵三角。
三人成家以后,各自的妻子自然也是“陪守兒”,他們最愛的依然是婚前的那種尋花問柳的事兒,而且每染過一個新女之后,總要彼此神秘地細問:這個女的干著的味兒與自己老婆的那東西一樣不一樣?對方就要眉色飛舞地描述一番,你想,他們連這些最難溢出口外、也最怕震人耳鼓的隱私都能隨意交流,那他們心中還會有什么“藏物”值得保留呢?
三人辦這類事兒配合很默契:白天先有小C四處踩點,找到最新最美的玩物之后,通知另兩個弟兄,然后約好時間,分別騎自行車、開摩托車、駕寶馬車從自家慢慢聚集到某一飯店,待酒足飯飽、侃美笑美、一切都盡興了,就分別到預約的地方去進入角色狂歡,雖然這些出軌的事兒自古以來一直就為人們和社會所痛恨,但是這等改革開放的支流當今卻被善于“睜眼、閉眼”的世人習以為常了,因此三人越來越放肆、越來越“踩怕”不怕了。
忽一晚,三人在一家美容店里耍足玩夠、拖著疲憊的身子出門之后,發現小C的自行車不見了,大家正在惋惜,小C卻滿不在乎地說:“毬,丟了算啦,這是拾的麥,磨的面,丟了去他爸那蛋!那本來就是別人的,誰騎去用咱也不虧,咱要想要,不到天明就又是一輛新的!”原來小C家是個“神手兒”世家,爺爺是個神偷兒,舊社會從小就練就了一身本事,能在兩人迎面過門兒的剎那間就把對方面上的眼鏡換戴在自己臉上,所以經常在西安、洛陽等大都市行竊,家里的錢包老是成筐成筐的;到父親這一輩,也早就少年成熟了,雖然也失手住過幾年監獄,但那本性難改,所以家里從來沒缺過錢;小C“門內出身”,本事自幼天成,偷雞摸狗的那些勾當,對他來說,從小就是小菜一碟。此刻,那二位對此并不感興趣,只是覺得那句順口溜兒聽著怪搗蛋,因為他們生來不諳農事,不知“拾麥、磨面”是啥意思,就問小C。小C一解釋,二人笑著說:“媽的,這話叫你說著還可以,也挺合現景,叫我們這些有身份的人說,就有點不文明啦。”
又一晚,在一所“喜來樂會館”里玩罷出來,小B的摩托車被盜走了。小B也滿不在乎地說:“雞巴毛,丟一輛摩托車算啥,拾的麥,做的湯,誰想騎去都應當!俺家那錢都是國家資源換來的,資源本來就是全民的,全縣人民人人有份,用那錢買的摩托車,難道就光興咱風光?輪也該輪到人家啦!咱成天吃稠的,人家喝點兒稀湯兒,咱還能不舍得?小A,你先開車把我送回去,明天就叫我爸再給我買輛新的!”原來小B的父親是一個企業家,改革開放不久就順風搞定了一架礦山,一路下來,手里有十幾個億呢。
小C說:“欸,你家恁幾輛好車,開著多美吧,干嗎還要再買摩托呢,再丟了咋辦?”
小B說“嘿,你知道屁呀,那車開著會有摩托駕著美?開車你拱在車頭里,誰也看不見,駕摩托一高興,把前輪騰空起來,開足馬力,那速度、那聲音就會引的滿街人都在看你,那神氣、那滋味才真叫過癮呢!有這心情,怕啥?丟了?丟了咱重買,丟多少買多少!”
事出有三。沒過幾天,他們在一家洗浴城嫖娼,后半夜出來,小A的寶馬車偶然打不著火了,他翻治了一會兒,還弄不著,一氣之下,他索性用扳子照引擎蓋上砸了起來。小C一見,忙說:“哎,這么貴的車,你砸它干啥呀?毛病不大,慢慢修嘛。”
小A說:“慢慢修?那還不夠丟人錢呢!小B,你騎摩托把我送回去,這車我不要啦,反正拾的麥,來‘泡雞’,扔了也沒啥可惜!我爸是縣長,那錢你們還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人民的錢多少再還給人民點兒,那有啥關系?至于咱嘛,新車不上一個禮拜就又開回來了,哈哈,走吧,走吧,還得回家養精蓄銳呢。”
他們果然都很快如愿了。不久,小C探知有一名外地歌星要在附近下榻,那可是十足的美味啊!三人一合計,決定集體去嫖一次,誰知那個女的不買他們的賬,不僅把他們豐厚的嫖資甩了回來,而且又罵又抓,把正欲行事的小A的那東西也給抓破了,激的小C一時性起,拔出藏在身上的刀子就戳。歌星受傷,倒在地上,三人一看大事不好,拔腿就逃,車都拋在了酒店門外。
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三人停下喘息。小C說:“媽的,這一下惹下禍啦,那車不說,咱不在乎,可當下最緊要的是,這人身可是咱自己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叫弄進去,小A,你快打電話給你爸,讓他阻住警察不要急著插手;小B,你快打電話讓你爸準備二十萬塊錢,現在就給公安局送去,把事捂住,不然好日子咱誰也別想再過了!”
二人一摸身上,手機全跑丟了。
這時警察已到跟前。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