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電腦前,用那古銅色的臉看著顯示器右下角的時間,離下班還有一刻鐘。心里計劃著明天該干地事情,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所里已經有三個星期都沒有雙休日了,父親的藥也該吃完了,明天還要抽時間去市里給父親拿藥。想到父親內心難免有一些酸酸地,父親得病的這些年自己沒有進到一個兒子的責任,整天忙于工作。尤其當所長的這些年,他承著全心全意為人民的宗旨,在工作中更不敢有絲毫地麻痹大意,在工作中雖然取得一些成績,雖然年年被評為先進所長,但在家庭中總有一些愧疚。
寧作森正在準備告訴所里的人員明天過雙休日的時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兩下,僅接著是河南豫劇〈誰說女子不如男〉。他拿起手機看看號碼并不熟悉,其實他很想多聽幾句,但又但心打電話的人著急,本能地接通了。手機那邊傳出興奮的聲音。
喂,“是寧所長嗎”?
“是的,請問有啥事”。
“我是劉全禮”
寧作森聽到劉全禮三個字時,內心有點激動,劉全禮是兒時的“發小”,而且從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自己的“死黨”,是寧作森內心中真正的“知音”。只不過這些年各有的事業、各有各的家庭。有好幾年都沒有聯系了,聽說,劉全禮這些年一直在南方打工而且還當了“老板”不知是否是真的。
“全禮”聽說你在南方當了老板?咋的回來了?
電話里面傳出哈哈的笑聲,“是專門回來請你的,你在那里我去接你”。
出于職業性的敏感,他內心立即警覺起來。
“你別來接了,我還沒有下班,在那里吃飯我打車過去”。
“天涯海閣賓館”。
聽到天涯海閣時他心理有一種怪怪的滋味,天涯海閣是縣城最高檔的一家賓館,是一家餐飲、娛樂、住宿一條龍服務性地賓館。開業已經有一年多了,自己還沒有去過那里,聽說那里裝修比較豪華、服務和菜的味道也特別好,就是價格太貴了。所以在此之前無論是別人邀請,還自己邀請別人或者是朋友聚會寧作森從來都不敢去那里消費。
寧作森不知道是接受還是拒絕,就在他憂郁之間對方卻把電話掛斷了。他手里拿著電話,心理卻有點茫然,眉宇之間形成了一個川字,他又陷入沉思之中。
兒時的全禮,聰明伶俐、好動而不好學。不過,每次考試都在班里都是前幾名,從初中到高中喜歡窮裝酷,留著長長的頭發愛在女生堆里轉來轉去,和自己內向的性格正好相反。
下班之后,寧所長打車來到“天涯海閣”賓館,還沒有進門劉全禮和一個陌生人就從大廳里出來了,他們深深地擁抱了幾下,就隨著劉全禮上了二樓的餐廳。
寧所長邊走邊看,像看美女似地欣賞著這里的裝修。仿古的紅木裝飾盡顯酒店的尊貴和氣派,他越看心理越怵,“像劉姥姥進了大觀苑似的”也不知道給父親拿藥的這些錢,夠不夠今天的飯錢。寧所長心理在想,自己也算見過世面了,比這更好飯店酒店也去過,也從來沒有出現這種心態。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虛榮在作怪吧。一進二樓映在自己眼前左邊是蘇軾廳,右邊是居易廳。再往前走兩步左邊的是宗元廳,右邊的是太白廳。劉全禮轉身進了太白廳,寧所長二人也隨著跟了進去。
太白廳有兩間房子那么大,廳內放著一張電動圓桌,桌子上擺放了一個仿古花瓶,花瓶里插著幾朵百合和一朵玫瑰。在桌子的正對面是一個小型的吧臺,吧臺的貨架上擺放著有本地的張弓酒和全國各地的名酒。桌子的正上方掛的是首《滿江紅》的隸書字畫,左側掛的是鄭板橋先生“難得糊涂”草書字畫,右側掛的是楷書“舍得”二字……
三人落坐之后,服務人員就把茶水送到了跟前。
劉全禮對服務員說:“今天我們人少就不包桌了,你們這里有什么招牌菜和特色菜盡管都上來”。
“你回來幾天了?全禮”。
“兩三天了,前兩天一直陪著父母”。
“這次準備在家待幾天?”
“看情況,我準備回家發展如果事情順利就不走了。”
“聽說你在南方發展挺好為何回來發展”
“梁園雖好非久之地。我所有的親人朋友都在這里,家鄉地每一寸土地都記載著我成長經歷。在那里風光只是表面上的東西,常言道:要想人前顯貴,必須人后受罪。我在南方這幾年始終不能適應那里的生活,剛去的那幾年吃的苦,受的罪是別人無法想象的。現在生活好了卻越來越想家了。再說現在國家政策越來越好了,返鄉創業是一種趨勢、是一種方向、是符合科學發展觀的”。
在吃飯的過程中,劉全禮向寧所長介紹了和他一起來的人是自己的內弟,這次回來就是準備和內弟合伙辦一個家具廠。并講述了自己在南方地這些年創業過程艱辛與成功后的喜悅。
“老同學這次回來發展還需要你多多幫忙啊!”
“全禮你是了解我的,只要不違反國家的政策,我一定會鼎立相助,你準備在哪里建廠?”
“我這兩天一直在選建廠的地方,準備在城關鎮南二環中間路北側的地方建廠,離縣城近而且交通也方便,你看咋樣?”
寧所長沉默了一下說:“你說的那塊地,是咱城關鎮唯一保留的一塊耕地。在你之前已經有許多人都在打那塊地的主意,全禮你看這樣好不好,你給我幾天地時間我看能不能給你找一處更合適的地方?”
“老同學,國家的政策我懂,現在中央不是提倡反鄉自主創業嗎?再說我給他們的租金遠遠高于他們種地的收入。”
“全禮,這不是租金的問題。現在耕地是不可逾越的高壓線,它關系到國家的糧食安全。我們不可以為了眼前的利益,做一些遺禍子孫后代的事情。”
“老同學你不要說了,城關鎮是你的管轄范圍,你說建在哪里合適?”
其實,寧所長心理已經有一處地方比較合適辦家具廠。
在縣城北二環北側,前原有的棉花加工廠,現已經倒閉,正那里空閑著,如果價格合適租用原棉花加工廠就在合適不過了。
寧所長把情況大概介紹一下,說:“我正好利用雙修日的時間和你一起看看”。
吃過飯之后,寧所長堅持付錢。說:“你回鄉發展是為家鄉人民做貢獻,這是我代表家鄉的人民對你的感謝!”
在回家的路上,寧所長就開始計劃明天的事情,早上先到市里給父親取藥,回來之后再幫助全禮辦家具廠的事情。
十天之后,在陣陣的鞭炮聲中,寧陵縣富民家具廠的牌子掛在了原棉花加工廠的大門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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