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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玫瑰3

來源:作者:范爽秋時間:2013-01-19熱度:0

于惠緊趕慢趕,干到下班后十多分鐘才干完小林交待給她的工作,她關了電腦,提起包急匆匆地下了樓。
等她趕到幼兒園時,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只有桅桅落寞地蹲在地上用棍子撥螞蟻玩。
桅桅看見于惠立即把嘴撅了起來。于惠知道接孩子太晚,老師一定有意見了,雖然桅桅才四歲,但也知道看人眼色了。
老師看見于惠像看見了救星,笑容可掬地迎上來。于惠知道那笑里雖然沒藏刀子,起碼也藏了棍子。
于惠連連向老師點頭道歉,然后把桅桅抱到自行車前杠的椅子上,“對不起,媽媽今天太忙了。明天一定早點來接你。”
“人家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不忙。”
于惠讓桅桅給老師說了再見,騎上車,“桅桅的爸爸和小朋友的爸爸不一樣啊,桅桅的爸爸是科學家,當然要忙一點啊。”
“爸爸是科學家,真棒,媽媽你呢?”
“媽媽……媽媽是飼養家,也忙啊。”
“飼養家是干什么的?”
“飼養家是……是養你這頭小肥豬的。”于惠挪出左手,擰了桅桅的臉一把,把車拐向菜場。
于惠提著菜,牽著桅桅一口氣上了六樓難免有點氣喘吁吁,打開門一見還是早上的那一幕倉皇出逃的畫面,頓時就想干脆虛脫掉算了。
飯總是要煮的,自己不吃兒子還要吃。于惠吩咐桅桅自己玩,然后卷起袖子開始洗米。
正切肉呢,門鈴又響了,于惠叫桅桅開門。
是樓上的小胖來告狀了,說桅桅在幼兒園打了他。雖然來客是小朋友,但情況特殊于惠也不敢怠慢,于是調查研究一番,批評教育一番,回到廚房時飯糊了。
“這是什么味啊?”吃飯時,桅桅皺著眉頭推開碗,于惠瞪著他說,“都是因為你造成的,自己做的事要承接后果。”
“又不是我做的飯。”桅桅咕嘟,很不情愿地挪過碗。
“但你起了間接作用,如果你不和小胖打架,我會把飯做糊嗎?”于惠夾了一筷子青菜到桅桅碗里,“快吃,糊鍋巴幫助消化,吃了桅桅長得高。”
“誰叫小胖他罵我。”
“是你做了什么錯誤的事,要不,別人怎么罵你。”
“我又沒惹他,我就是把媛媛的頭發系在靠背上,他偏要見義勇為告訴媛媛,同學們說他英雄救美,哼!”
于惠噗哧一笑,差點噴了一桌子,“那你也不該打小胖啊。”
桅桅,“誰叫他們說我有媽生,沒爸教。”
于惠愣了片刻,“胡說八道,你爸爸就是工作忙,在家時間少點而已,他是愛你的。”
桅桅,“人家小胖爸爸也忙,怎么星期天還陪他和他媽媽上公園玩。”
正說到這里,林立然的電話打來了,于惠半撒氣半撒嬌地收拾了林立然兩句。
玫瑰從楊梅家出來,一路胡思亂想,走到家門口又想起先前發生的事,又氣惱又難為情,在門口站了站才小心翼翼地開門進院,生怕弄出一點聲響。
玫瑰估計來人一定住原來她哥的房間,走到她哥房門時想到里面那個人把自己弄得回自己的家都像做賊一樣,心里又來氣,對著房門咬牙切齒地揮舞了幾下拳腳,這時想起楊梅說他像黃曉明,又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正想往里張望時黃玉香嘎吱一聲推開自己的房門出來倒洗腳水,嚇得玫瑰靠在墻上一動也不敢動。
黃玉香沒看見玫瑰,倒完水又重新關上門。
玫瑰見她媽關了房門,又躡手躡腳地走到大門,故意弄出一點聲響,果然奏效,黃玉香開門探出頭,“玫瑰回來了。”
“回來了。”玫瑰甩手甩腳地走進房間。
玫瑰洗涮完畢后回到房間坐到桌前對著鏡子梳頭,看見桌子上整整齊齊地碼著高中課本,想想又把它們重新摞了一遍,然后倒在床上望著蚊帳頂嘆氣。
黃玉香本來想說什么,見玫瑰嘆氣,掀開蚊帳,“快睡吧,明天又要早起。”
第二天一大早,林立然走出臥房看見堂屋里已經擺好了早餐。他想不起昨天晚上玫瑰是什么時候回來的,肯定那時他已經睡著了。
今天早上他也沒有聽見外面有什么做飯的響動,肯定是他還沒睡醒。
“這樣也好,免得大家見面尷尬。”林立然看著早餐有點感動,也借此機會安慰自己。
“不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林立然洗涮好自己,坐到桌前見小王巨響地吸了一大口粥,一時氣起就在桌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壓低嗓門發怒,“不是死睡,就是傻吃,你真能啊。”
“我……我吃飯都有錯了?哪里得罪你了。”小王哪能猜到林立然的心思,可憐巴巴地申辯。
“你說你哪里得罪我了?”林立然狠狠地瞪著小王,“昨天晚上……我讓你幫我看著點,你就知道睡,睡,你是豬啊,就知道睡!”
“哦!”小王使勁翻了翻眼皮,恍然大悟,用筷子點著他淫笑,“原來……原來……”
林立然見黃玉香從廚房里出來,連忙用筷子敲小王的頭,壓低嗓門,“你還說!”
“我不說,我不說。”小王忍住笑低頭扒兩口飯,見黃玉香又進了廚房,把嘴伸到林立然的耳邊,“都可以做你媽媽了,給她看看也沒關系嘛。”
“不是她。”
“不是她?哦,你是說玫瑰啊?”小王像被打了一針興奮劑,四處張望,“沒見她人啊。”
林立然又打了他一筷子,“你還看,我們都嚇得別人不敢回家了。”
小王眼淚都快笑出來,“什么我們啊,就你自己啊,跟我沒相干。”
吃完飯,小王開車回去了,林立然和村長來到泉邊。
他們到霞飛泉的時候,泉邊已經像有什么盛大的值得慶祝的事情要發生一樣圍了一大群人。大概是楊梅向紅麗和其他幾個女孩子說了玫瑰昨晚的艷遇,林立然還沒到,她們就圍在一起又笑又鬧,林立然的身影剛出現,笑鬧立馬升級成互相推攘捶打,并發出一陣陣尖叫。
林立然長年在深山里跑野外,早已習慣了接受這種歡迎儀式。邊遠山區,閉塞落后,人們生活自然單調枯燥,所以,任何一丁點外來的人和事都會引起大家莫名的亢奮,掀起一陣陣狂瀾。老鄉見林立然走來紛紛后退讓出一條路,此刻他紳士般地微笑著頻頻向老鄉揮手點頭,腦子里還突然閃過鄧小平同志在長安街上檢閱海陸空三軍時的鏡頭。
走過人群林立然看見了山腳巨石下的霞飛泉。泉水依然清澈,依然在無聲地流淌,與幾個月前調查時不同的是流量更大了,這是因為現在是雨季的原因。
泉周圍的枯黃也變成了一片蔥綠,坡上那一大兜野玫瑰頂著密密麻麻的蓓蕾瘋狂地開枝散椏,眼看就要垂到霞飛泉的水面。
因為有昨晚的遭遇,玫瑰今天特別怕見到林立然,但又因為有昨晚楊梅的描述,她又比誰都急于見到林立然,聽人叫林老師來了,她趕緊躲在人群后面,又忍不住推開擋在她前面的楊梅。
猛一見林立然,玫瑰心頭暗暗地叫了聲“好帥”。林立然上身穿一件月白色襯衫,下身穿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頭上戴了頂舊草帽,寬寬的肩,挺直的背脊,好長的腿。
“你說,他是不是像黃曉明?”楊梅撞了玫瑰一下。
玫瑰嘴一撇,“那像啊?像只茶樹蕈。”
紅麗和大中,還有旁邊的人有感于玫瑰的形象描述,哄地笑成一片。
“什么?茶樹蕈?”楊梅翻起缺乏想象力的白眼。
“怎么不像?你看他從下到上又細又長白不刺拉的就一條,頭上還戴頂舊草帽,那點不像茶樹蕈。”
玫瑰剛說完,一陣風起,林立然的草帽直直地向她飛來。
玫瑰看到林立然兩道劍眉下閃光的雙目,還有懸膽樣的鼻子,溫潤淡定的嘴,止不住地心跳加速。
林立然見草帽飛了,瀟灑地把頭一甩,笑笑又去捋頭發。
真是帥得要命!玫瑰的心禁不住又猛跳了幾下。
楊梅還在問玫瑰,“你看你看,哪不像啊。”
玫瑰,“黃曉明才幾根頭發啊?你看人家林老師,頭發又黑又濃。”
楊梅,“你是夸他啊還是損她啊。”
玫瑰頭一歪,“那要看本小姐我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
草帽飛到玫瑰身邊,紅麗趕緊搶前撿起來遞給小溪對面的林立然。小溪太寬,兩人的手夠不著,林立然腿一抬就要跳過來,那曾想他一腳踩在滾石上,石頭一滾他眼看就要倒下去,瞬間,玫瑰和大中同時伸出手拉住了他,玫瑰傻傻地站著“啊”地大叫了一聲。
林立然覺得這叫聲有點夸張,循聲望去,猛然間,他看見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心中像經歷一場七級地震。
“九月!”他差點叫出聲。
“沒有崴著腳吧?”玫瑰見林立然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臉突然發熱。
“沒有。”林立然動了動腳,接過草帽,低低地壓在頭上,神情黯然地跳過小溪,“她不是九月,九月早已是綠樹成蔭子滿枝的大嫂,而她是青春年少,熱力四射的少女,只是神態有點像九月而已。”
九月是林立然的青梅竹馬。據說他倆還在襁褓中時就被兩家的媽媽抱在一起拉過手,后來兩人一起光溜溜地下河洗澡,一起到小河里抓魚在河岸燒著吃,一起背起書包上學,直到高中畢業。
高考那年,林立然和九月都參加高考,論成績他們都能考上,九月可能還會考得比林立然好,因為平時林立然寫作文找不到思路時都是九月給他指點的。
偏造化弄人,九月落榜了。
九月把自己關在屋里,任憑林立然怎么叫都不開門。林立然臨到學校報到前只有把嘴對著門縫對她說,“你復讀吧。明年再考,跟我考一個學校,到時候我到車站來接你。”
其實,林立然說這話的時候就沒有信心,他知道九月家能供她高中畢業已經是超負荷支出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而且大大出乎他的所料,他一年后的暑假回來時,九月已經嫁人了。而且還嫁給他們的小學同學,班里學習成績最差而且模樣也影響環境的彭天冬,就因為彭天冬的父親做生意發了賬,有能力付錢給九月媽治病。
林立然后悔自己寒假只想著打工掙錢減輕父母負擔,沒有回家攔住九月出嫁。
他在趕集的路上攔住了九月,九月膨大的肚子和憔悴的面孔讓他想去殺了彭天冬。九月告訴他本來自己是想復讀的,但她媽突然得了肝炎。九月安然沉靜地問他,“你回來就有錢給我媽治病嗎?”
林立然被打了一悶棍,蹣跚著走了。他一步步地往前走心卻一點點地往后挪,既盼望九月叫住他又盼望九月不要叫他。他不甘心從此走出九月的生活,但返回去他又能為九月做什么呢。
他連家都不回了,直接回到學校。到學校附近的小飯館里喝完一瓶劣質白酒,最后被同學駕回宿舍睡了三天三夜。
醒來以后他就鉆進書堆里,把自己屏蔽在女人世界之外,直到于惠把他從冰封的情感中暖醒。
“她和九月一樣,是一塊沒有雕琢的璞玉。”林立然忍不住又扭頭看了玫瑰一眼。
“玫瑰!”村長叫。
“哎,”玫瑰脆生生回答,“村長,叫我有什么事?”
“玫瑰!她就是玫瑰?”林立然突然想起昨晚的尷尬,臉騰地一下子紅了,他又快速把草帽往下拉了拉,但又忍不住低頭從草帽邊沿偷看玫瑰,他原以為玫瑰應該被苦難壓得萎靡不振,一定是目光呆滯,面色無華,沒曾想……
“真的是人如其名啊。”林立然感嘆。
玫瑰真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看她有點野性有點張揚,那滿不在乎的表情,而且應該是一朵火焰般的紅玫瑰。
“九月也像玫瑰花,但九月是非常稀有的那種,”林立然想,“九月閑靜溫柔,開口前總要露齒淡淡一笑,笑得滿世界香氣暗流,像潔白芬芳的白玫瑰。”
“村長,我不干。”林立然正在拿玫瑰和九月做比較,聽玫瑰拒絕村長的安排,有點不理解。
村長也不理解,“這么好的差事你都不干,白玫瑰,你說說看,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玫瑰?”林立然看了玫瑰一眼,忿忿不平地想,“她也配叫白玫瑰?”
玫瑰,“我已經跟人約好了,過兩天要進城去打工。”
村長,“打工?”
玫瑰,“是啊。”
楊梅和大中幾個也附和著說他們也要去。
“村里能干點活的人差不多都進城打工了,就剩這幾個也要走了。”村長無助地向林立然訴苦。
林立然放眼一看,的確,站在周圍的除了玫瑰幾個年輕人,基本上都是老人婦女和兒童。
林立然求村長,“村長,請你幫我做做工作,請他們留下來,我也是要付民工費的。”
村長又對玫瑰說,“幫林老師干活也是打工啊,林老師說了,他要付民工費的。”
“付民工費?”玫瑰不相信似地看了林立然一眼,又問村長,“那他一天付多少?我算算看,劃得來我們就干。”
村長做不了林立然的主,求救似地看林立然。林立然報了個不低于目前市場價的數。
玫瑰歪著頭想想,“也還算可以。”
“還算可以?已經夠高的了。”林立然想,氣不打一處來。
不料玫瑰又出條件了,“什么時候付?干一天付一天,還是做完了再結賬?”
“哎呀,別……”仲春拉玫瑰的袖子。
“哎呀,別管我。”玫瑰甩掉仲春的手, “現在城里人都喜歡欠農民工的工錢,不談好條件我就不干。”
周圍的人紛紛說是,還是先談好條件的好,先說斷,后不亂。
“這個……”村長又問林立然。
林立然本來打算干完活再一起結賬,這樣省事,但玫瑰剛才的話已被風吹到耳里,又見玫瑰瞪大眼睛期盼地看著他,心里罵著“小財迷,人精”慷慨地說,“干一天付一天,每天下午六點下班之前結清,我一個子兒都不欠你們的。”
“哦。那還可以。”玫瑰應允,但點過頭又說,“我只干兩天啊。過兩天我還是要走的。”
林立然氣得差點背過去。
接下來林立然把村長找的幾個人召集在一起,簡單地交待了一下要做的事情,大家就分頭回去取工具了,圍觀的人也漸漸走開。
等人走了,林立然在泉周圍轉了一圈,基本確定了堰壩和儀器房的修建位置,以及工程的施工方案,總之這個簡單的工程不需要上級和有關部門審批,他就自己做主了。
霞飛泉出口是一個約一平方米左右的水坑,泉水從坑北西角的石縫里流出來,然后溢出坑口,經過一個小跌坎流進下面的小溪,小溪繞過幾塊巨大的滾石,穿過一片田野,流進西南方向的雁鳴湖。
雁鳴湖實際上就是一個水塘,水塘不是很大,但就是它的蓄水作用使得下游百多畝的水稻田旱澇保收,也使這個不大的小山村的人們有了大米飯吃。所以,在雁鳴村人的心中,雁鳴湖是一塊風水寶地,湖邊的一草一木都是有靈氣的,誰也不許破壞,也沒有人去破壞。正因為如此,雁鳴湖四周綠樹成蔭,芳草萋萋,常有白鸛、鷺絲之類的涉禽流連,雁鳴村的人偏說它們就是大雁,這大概也是雁鳴村的由來。
雁鳴湖的水來自霞飛泉,所以霞飛泉就是他們心中的圣地,他們在泉邊的石壁上刻了“霞飛泉”幾個大字,旁邊還有兩行模糊的小字快被野玫瑰遮掩掉,不知道寫的是什么。
(編輯:作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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