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秘密活動

                                     八
    夜來臨了，是一個非常優美的山城的秋夜。
    太陽緩緩的躺在了西山的懷抱，慢慢得閉上了她辛勞了一天的困倦的眼睛。她芬芳的余輝涂抹白云，白云剎時燦爛出火紅、橘紅、紫紅、橙黃、菊黃、墨黃，把山的懷抱里的欒川縣城妝扮地錦碧輝煌。
    當太陽把眼睛閉實，漸漸進入夢鄉的時候，山城的燈亮了。有路燈、橋燈、街道燈，有廣告燈、電子瑩屏燈、高樓披掛燈，有休閑廣場燈、伊水兩岸休閑區燈，赤橙黃綠青藍紫，那燈、那樓、那山，倒影在波光粼粼的伊河水里，不知是伊河水有了燈、樓、山才變得如此美麗，還是燈、樓、山有了伊河水才變得如此妖嬈，把山的懷抱里的君山縣城妝扮地分外多嬌。
    這時，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吃過晚飯，穿著花花綠綠的秋裝，或與老父老母同行，或與妻子兒女同行，或同學朋友同行，或獨自出行……。三三五五，四四二二，一一一一……。有開著轎車的，有騎著摩拖車的，有蹬著自行車的，有悠閑漫步的……。或站在燈火輝煌寬暢平直的伊河橋上,或散步在燈光迤邐柳蔭婆裟的伊濱休閑區,或穿梭在霓虹柱燈閃爍、音樂隱揚起伏、電子大瑩幕畫面不時更跌的君山廣場。孩子們追逐著嬉戲著，大人們歡笑著暢說著感謝共產黨改革開放為山城帶來的巨大變化。精力旺盛的人們，來到廣場健身區，在各種各樣的健身器材上釋放著青春的活力。那些情犢初開的少男少女們，隱在樹蔭下，躲在花廊里，伴在花叢中，望著柔情的月亮，數著調皮的眨巴著眼睛的星星，情甜甜愛蜜蜜，纏纏綿綿述說明天的幸福生活。
    在天上人間歌舞廳的包房里，一個身材消瘦矮小，圓圓的臉上鑲著一副厚墩墩的大耳朵和一雙目光狡稽小眼睛，身穿休閑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這人就是原君山縣公安局長現君山縣的縣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的周坤。刀疤于田也在這里，緊挨周坤坐在沙發上。他們面前的茶幾上，放著高級精致的啤酒、水果、香煙等，迎面采用高級泡沫板裝飾出來的墻壁上，掛著一臺超薄型32英寸電視，熒屏里一個楚楚動人的女明星正在動情地演唱著《青藏高原》歌曲。
    “小于，今晚約我出來不光是為了唱唱歌跳跳舞吧？”周坤神秘地笑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于田是下午給周坤書記打的電話，放下電話周坤就去找了原龍潭鎮黨委書記，后成為君山縣縣長、縣委書記的楚青山。隨著這些年君山縣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經濟發展和社會各項建設事業的向前不斷推進，君山縣也和全國一些地方一樣，有一些黑惡勢力漸漸抬頭。為了有效打擊根除這股黑惡勢力，經君山縣委推薦，中原市市委研究同意調原公安局長周坤任君山縣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經多次與月亮灣造紙廠于田的接觸，周坤已經發現這個造紙廠存在著比較嚴重的黑惡問題。為了進一步深入調查了解造紙廠背后的黑幕，經縣委書記楚青山同意，決定仍有周坤不動聲色與于田等人接觸。
    “周書記，今晚玩還是要玩的，并且咱們要玩的痛快。是有一件小事兒，還需要您幫忙。”于田從茶幾上拿起一包中華牌香煙，抽出一支，恭恭敬敬地遞給周坤，委婉地笑著說。
    “哈哈，你說的小事兒就一定不是小事兒了。說，什么事？”周坤接過香煙，說。同時，于田麻利地拿起打火機，“啪”地一聲打著火，給他點燃香煙。
    于田放下打火機，“嘿嘿”地笑了兩聲，說：“我們打算投資巨額徹底改造月亮灣造紙廠，把造紙廠的污染徹底消除，還請您從中幫忙說話才是。”
    周坤抽了一口煙，挺了挺胸正經八百地說：“你們的造紙廠污染太嚴重，群眾三番五次地告狀，已經反映到市里，市里三天兩頭催辦落實。縣里已經決定廢除月亮灣造紙廠了。這也是從月亮灣的旅游大開發和營造生態良好環境的角度出發，我也給你們幫不上什么忙，你們就以大局為重吧。到時候，縣里會考慮給你們一定的補償金的。”
    于田從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張銀行卡，笑嘻嘻地說：“周書記，這事咱不提。首先我代表香港總公司和月亮灣造紙廠，對您這些年對月亮灣造紙廠的支持和幫助表示真誠的感謝！沒有您的支持和幫助，就沒有月亮灣造紙廠發展的美好今天。這是三百萬，密碼是您的生日。”
    “哎，這，這怎么能行？”周坤探身接了銀行卡，喜出望外地說。
    “這沒什么不行。俗話說，吃水不忘挖井人，月亮灣造紙廠能有今天，是您鼎力支持的結果。我們不能忘記，您應該得到這點辛苦費。”于田很真誠地說。
    “這么說．．．．．．你們要改造造紙廠？”周坤把銀行卡裝進口袋，端起茶幾上的酒杯問道。
    “是的，香港總公司已經批準我們的計劃。計劃投資幾千萬，甚至上億資金，來徹底改造造紙廠，把它變成科技含量高，生產設備國內甚至世界一流的沒有一丁點污染的一條龍造紙生產線。改造后，造紙廠不再是現在的純粹的單一的粗造的造紙廠，而是以造紙材料收購、分級處理、精細制造，大約有十三個品種的紙質生產出來，然后還有根據各類市場產品需要，加工出來的各種紙質包裝品，是香港總公司在月亮灣的一個以紙質產品為內容的分公司。”于田也端起酒杯，認真地解釋說。
    周坤聽了，驚喜地問道：“這是真的？”
    這一舉動是周坤在來與于田接觸之前，給楚青山商量好的。月亮灣造紙廠污染確實嚴重，縣委不是不知道，市里也已經引起重視。但一是考慮到全縣的“工礦強縣、旅游興縣、生態立縣”大政方針，君山縣是個深山小縣，招商引資不容易；二是據調查香港的月亮灣造紙廠投資方高志偉是個正經的生意人，怕因此挫傷在君山縣的投資積極性，帶來更大的負面影響，使更多的外地客商不敢輕易到君山縣投資。因此，縣里還沒有正式下決心廢除月亮灣造紙廠，仍在舉棋不定，看能否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能。現在，聽于田這么一講，認為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辦法，心里不由地暗暗高興。
    于田點點頭，說：“是真的。我已經把計劃書給您拿來。香港那邊已經在董事會議上研究通過，就看我們縣里的決定了。”
    于田放下酒杯，從身邊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材料，恭恭敬敬地遞給周坤，周坤也放下酒杯，接過材料仔仔細細地翻閱起來。就在這時，于田的刀疤臉上飄過一絲詭秘地笑容。
    周坤看后，興奮地說：“如果是這樣，那太好了！這是你們對君山縣經濟發展的強有力支持！我們縣委縣政府若再下令你們廢除月亮灣造紙廠，那就太不合時宜了。我堅決支持你們！明天你就把這份計劃書送到我的辦公室去。”周坤再次舉起酒杯說，“預祝你們月亮灣造紙廠早日改造成功！”
    于田笑嘻嘻地舉起酒杯，碰了一下周坤的酒杯：“謝謝您的支持！我們一起努力！”
    從天上人間歌舞廳出來，已經是夜里十一點多鐘。周坤離開于田，知道縣委書記仍在辦公室等他，就徑直向縣委辦公樓走去。
                                 九
    與此同時，在龍潭鎮最豪華的天府酒家的聚仙廳里，王家寶正在約龍潭鎮的副鎮長李海敏談同一件事情。不同的是，銀行卡上是一百萬元。
    “張書記會答應幫忙嗎？”李海敏把銀行卡裝進口袋，擔心地說。
    “咱們又不是交往一天兩天，你說，他能不幫忙嗎？”王家寶夾了一口菜嚼著說。
    “啊，啊——，哈哈哈．．．．．．”李海敏是有所悟地笑了，他這一笑，嘴里的兩顆大黃板牙就凸顯地露了出來。“要是這樣，我明天就帶上你們的材料，我們鎮政府再出一份材料，我一起帶上，拽上鎮長葛文華，我們一起去找他。”
    “中。這就算定了。”王家寶高興地想，媽的，真是有錢能叫鬼推磨！老子的大錢賺定了！他把一口菜咽下，說：“現在咱哥倆開始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李海敏舉起酒杯給王家寶碰了一下，揚起脖子一飲而盡。他為自己不勞而獲就能賺到這么一大筆錢而興奮不定，在心里也暗暗罵了一句“奶奶的，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此錢不賺白不賺，賺了也白賺。現在這社會，不就是人人為我，我也為我嘛”。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