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灣的彎月亮(43)
來源:作者:趙福海時間:2012-07-16熱度:0次
第三節 滴血懊悔
七
月亮灣的貧困,家的貧困,吳曉雅沒有上過高中以上的學校。盡管她很聰明,也不得不僅僅上了一年初中就輟學回家。她雖然很想上學,哭著跪在地上求父親:“俺要上學!”吳鍋蓋還是咬咬牙,沒讓她去繼續上學。她在家幾天不吃不喝,也沒有結果。最后,她不得不任命,因為,月亮灣村里像她這樣的女孩男孩,初中就沒有上完的多了,盡管老師搬出《義務教育法》,這些男女孩子的家長,還是沒有讓他們繼續上學。
但盡管如此,吳曉雅還是懂得了,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二十歲那年,爹要拿她給哥哥吳一巴換親。長得像芙蓉花一樣的她對爹說:“爹,俺不要換親。再說,他長相那么一般,還是羅鍋,俺不答應!”
“孩子,爹求求你,中吧。你不嫁給他,你哥可能一輩子就別想再有媳婦,咱家的香火就斷了。”吳鍋蓋臉苦楚的像核桃皮,落著老淚,勸說女兒。
可吳曉雅還是決定給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主。她知道,父親心已定,多說只會對她更不利。
那晚,一彎新月掛在山頂樹梢。她在床上翻燒餅,腦子里像過電影一樣,盤算著月亮灣她認識的男孩,哪個能成為她中意的郎君。最后,她相中了張大富。張大富不僅長相好,人勤奮,人實誠。更重要,他的父親張金貴是月亮灣的頭號人物,是村支書兼村主任,家里也是月亮灣相對殷實的家庭。跟著這樣的家庭生活一輩子,她有安全感。在那個貧困的山村里,愛情雖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這是第一重要的,愛情可以慢慢培養。
吳曉雅在床上拿定主意,悄悄下床,翻箱倒柜,找到了家里的戶口本,藏在了自己的枕頭下。想想,要自己做主把自己給張大富這個年輕后生,與他生活一輩子,胸中就像一只小鹿在蹦達,像地核中滾熱的紅色巖漿在涌動,像大海中的浪潮在拍打著岸邊的礁石,使她徹夜難眠,臉紅得像熟透了的紅柿子。
第二天,吳曉雅早早出了溝,在月亮灣的伊河岸邊看到了張大富。她心跳得厲害,口中甘甜,呼吸急促,東張西望了一下,見周圍沒有人,就快步走近張大富。張大富正在河邊,聚精會神地用籮筐淘土豆。
“大富哥。”
張大富聽到背后有人叫他,轉過身子,見是吳曉雅,心里感到很吃驚。見她臉紅得像柿子似的,更是感到莫名奇妙。
“你,你干啥?”
“晚上,你去后山麥場,俺有話。”
“這......?”
“你一定要去!”
“嗯。”
聽到張大富應下了,吳曉雅轉身快步跑走了。
那天晚上,在星星和月亮下,在后山的麥場上麥秸垛里,吳曉雅心甘情愿地讓自己選中的男人張大富,開墾了她的處女地。
八
吳曉雅靠自己挽救了自己的命運。他與張大富結婚了,成了月亮灣要長相有長相,要實干有實干的張大富的媳婦,成了月亮灣頭面人物張金貴家的兒媳婦,這本來在農村是一件,既體面又幸福溫暖的婚姻家庭。可還是因為吳曉雅的輕薄放任,又自己斷送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這與她的文化修養有關;這與月亮灣的貧瘠——光棍多女人少有關;這與吳曉雅——一個新婚小女子,丈夫長期不在家,耐不住寂寞有關;這與魏柱子常在社會上混,見得多,聽得多,那些歪理壞風氣有關;這,也與漸漸富裕起來的農村精神文化生活沒有及時跟上,人們的精神寄托,信仰脫節有關。
傍晚時分,天上下起了小雨,村前屋后,起了一層透明的薄霧,薄霧籠罩著月亮灣的村落,月亮灣的村落就像一幅展開的水墨卷軸。 吳曉雅端坐在屋門口的小木凳子上,她從錢線筐里,拿起刺繡了一半的鞋墊子,心神不定地刺繡著。結果,針就扎了她的手,血從指尖上浸出來。
丈夫張大富又在縣城打工十天半月沒有回來了,她心里又開始煩躁起來,吃不好,睡不好,干啥事兒也不好。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常在外邊跑的魏柱子常來她家,給她說一些黃段子笑話,講一些黃段子故事,弄得她的心更是不能寧靜。尤其是在下雨的晚上,寂寞像小蟲子吞噬著她的心,身上也難受地讓她坐臥不寧。就像風雨中窗前的芭蕉,雨打芭蕉冰一樣地疼,風搖芭蕉自己的魂魄都不知跑到了哪里。更糟糕的是,她竟拿魏柱子講的黃段子笑話黃段子故事,蹂躪自己的身體。這更使她,在孤寂的夜晚,她自己認為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近一兩個晚上,她竟做夢,與魏柱子在一塊兒干那事兒,哎呦,羞死人了。
“妹子,又給情哥哥我繡鞋墊子呢?”
不知啥時候,穿的花里胡哨的魏柱子來到了她家的門口。沒等吳曉雅讓座,他自己走進屋里,搬了個凳子坐在吳曉雅面前。
“想得美!這是給大富做的。”吳曉雅看也沒有看他,低著頭只管做針線活兒。
他把嘴靠到吳曉雅耳邊悄悄地說道:“寂寞夜難熬吧,夢見哥哥我沒有?”
吳曉雅臉霎時紅得像熟透的柿子,心像小兔子一樣蹦跳起來。
“無恥!滾!”
“嗨嗨,我走了,你會更寂寞。”他見吳曉雅沒有反應,就扛了一下吳曉雅,悄悄地說道,“再給你講個黃段子。現代社會,流行的女人新標準。那就是:撒過嬌、出過軌、勾引領導下過水。裝過神、弄過鬼,跟別人老公親過嘴。翻過窗、跳過墻,一夜睡過三張床。男人是牛,女人是地,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牛越耕越瘦,地越耕越肥。”
“不正經!”吳曉雅“撲哧”地一下笑了,罵道。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來,讓哥親親。”魏柱子見時機成熟,伸手抱住吳曉雅,在吳曉雅的嘴上親了起來。
吳曉雅竭力掙脫,向周圍驚慌地看了一眼,說:“你也不怕人看見?”
“看見怕啥?”魏柱子厚著臉道。
“你不怕,俺怕!”吳曉雅剜了他一眼,笑道。
這是魏柱子更加大膽。他起身抱起吳曉雅,笑呵呵地道,“那咱到屋里去!”
吳曉雅沒有反對,摟著他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進了臥室。天翻地覆地親吻,天翻地覆地揉搓,天翻地覆地撕扯衣服,天翻地覆地行巫山云雨。半個小時后,魏柱子像坍塌的昆侖山,仰臥在床上;吳曉雅像暴雨過后的纏綿山溪,摟抱著魏柱子赤裸的身子。
她與魏柱子有了第一次,就盼著第二次,第三次......知道她的公爹張金貴發現了他們,逮住了他們。她才明白自己淪落成了什么樣的人。她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恥辱,她也不想因此被人瞧不起,她也不想因此斷送了自己相對溫馨的家,她決心痛改前非,好好待自己的丈夫,好好待自己的家。可她沒有想到,她的哥哥會凌辱她;她閑來無事玩麻將牌,會失去了她心愛的兒子貝貝;丈夫張大富在縣城做生意有錢了,會為她的行為再也看不起她,會恣意地與那么多女人鬼混,蹂躪她。
她,深深地懊悔!
她,泣血般懊悔!
但,一切都晚了。隨著一聲高樓上跌落的轟鳴,她已經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人。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