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桕樹
那年的秋冬之季,天總是下著不大不小的雨,我呢又總是撐一把格子傘,至一公里遠的女友處玩。就在這樣來來去去的路上,我認識了烏桕樹。
第一次看見這樹,樹身枝桿都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哪怕是一片枯殘敗葉都沒有。樹身曲直分外明了,主桿與分桿又很協調。每一分枝的頂尖都有五根比手指長得多,又和蔥一樣細的小枝枝。每根小枝枝又直指天空。那造型在曠野里就形成了它獨特而又鬼魅的風景。
整個曠野也就一、兩棵烏桕樹。象是飛鳥銜來的種子,無意間掉在曠野之中。看去陳舊的黑褐色樹皮,把曠野宣染的很古老,仿佛它已經陪著人類過了一個又一個的世紀。
就在這樣來來去去的行路之中,一日日看著它欣賞它,便有一個形象在心里一日日地尋找了起來。
從青年到少年,從少年到童年。把這些年里所有閱讀的書本、畫刊、雜志在腦子里翻查。從古希臘文學里的阿佛羅狄忒到露娜;從宙斯到趕著金牛車的阿波羅;從白蛇娘娘到八仙過海的荷仙姑;再到嫦娥奔月。終于想起來了,在兒時看過一本民間神話故事畫刊,描繪女媧補天的過程,故事的內容都己忘光了,但女媧補天的造型卻在腦子里日益清晰了起來。在看到烏桕樹之后。由其是女媧補天時,仰著頭眼視天空的破裂處,舉起左手張開纖細的五指、掌心托著彩石向天空飛去。女媧那五指指向天空的優美造型,仿佛刻劃在這烏桕樹的枝尖上了,那飄飛的身形的曲與直又與烏桕樹的曲直比例相似。
女媧補天的神話,不僅有文字記載著就連沒有知覺的樹木也在隱約地刻劃著。是那神話太美太美了吧,才使烏桕樹經過千年的修煉變成了一棵女媧樹。
成了樹中的女媧。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