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飛
一個人在樂平縣城街上走,不料巧遇了同班同學江文飛,一瞬間四目相對地站住了,然后她請我去她家玩,然后我們談各自的近況現狀。
她問我現在打算怎么辦,我告訴她我想寫一個長篇小說,構思一個中學生的博愛,我認為很多人不了解他們,總是說他們不應該這樣又不應該那樣,可是什么是他們所應該的?有幾個父母能從理解他們的基礎上指給他們一條出路?
我驚愕自己怎么把這個沒有深淺的秘密告訴了她,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文飛倒沒有恥笑我,問我五班的肖翠芳認識不,并告訴我肖翠芳的哥哥和一些文學愛好者辦了一個“晨鐘”文學社。我就請求她帶我去見肖翠芳。
我倆親熱地進入人流之中,從文學談到美學、從社會談到愛情。她問我遇上了愛情沒有?還告訴我她正處在熱戀與失戀之間,因為她發現那個所謂的愛人卻是一個腳踏兩只船的壞蛋。以這樣的心情出發就說到了教育,她說現在教育應該改一改,要教育人憑良心做事。
她眼露深憂,一層淚水濕紅了雙眼。
讀了十二、三年的課文知識,剛步出校門的我們哪一個不是十八九歲的人之初少女,愛情、幸福、與生存都是我們正期待并正要經歷的事物。所學的課本知識都是教育我們如何善良、如何正直。然而社會生活的本來面貌又是怎樣的呢,當你發現愛情來到了,你起身向他微笑地迎接時,你卻看他正在回頭盼望般地微笑著望著另一女性,這種眼光正是昨天也看著你的。因為我們沒有從課文中學到玩弄與手段,所以我們痛苦地認識到自己是那個被欺騙、被玩弄了的人群。
“若真要開設這門課程,就必需建立良心的法律,否則效果甚微。我認為教育應該從引導開始,在教育的過程中把美學和適應學及社會學結合起來貫穿于整個教育。為什么剛離校的我們不適應社會?因為教育和社會脫了節,什么時候學校里在進行科學文化教育的同時,也把社會知識當作一門學科放在課堂里學。讓我們從小就知道社會生活里有玩弄、有調戲、有手段。當我們步出校門時遇險于玩弄時不會因為沒有辦法對付而痛苦,遇調戲時不會因為沒有對策而不懂還之于其道,懂得有手段地生活而不會處于失敗之地。”
我這樣說著,她突然問:
“你為什么不去考大學。”
“誰支助我呢?”
“我支助你。”
“但你有多少錢呢?”
“是呀我也沒有幾多錢。”
我是深情地看了她一眼,但是生活的出路不應僅僅在大學里,可又一時找不到生存的出路。眼前沒有擺脫的現實是待業,現在首要問題是要養得活自己。
1987.5.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