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寫一下閨女的事情的,可是這幾天的陰雨天氣任我怎么想,都難以把它們和一個蓬勃柔弱的小生命關系起來,自然而然的便想起了一些相反的事情。
連續三天的陰雨天氣讓整個縣城都變得凄凄慘慘戚戚。一早起來就能看到悉悉索索飄下來的一片片葉子將馬路染成黃色。粘糊糊的,連這個時候有些尖銳的風都吹不起來。
大概蕭瑟的情景總會讓人容易產生各種各樣的感概吧。大概除了劉禹錫之外少有人能想到“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卑??;蛟S他當時有什么喜不自勝的事情也未可知。
昨天晚上的時候,我跟家里聊了一下賣房子的事情,原以為父母會很嚴肅的阻止我,會嚴厲的苛責我或者橫眉立目的審視我。因為自我記事以來,那個嚴厲的警察和有些難伺候的班主任已經深深地駐扎在了我的習慣里。
電話打過去之后,母親卻很超然:讓我和父親商量就是,自己不想摻合了。語氣依然是不甚溫暖吧。父親卻很正式的表示想跟我面對面的商量下,聽聽我的想法。
實話實說,有些意外。
到家之后,老爺子熟悉的身影坐在熟悉的沙發上。見我進門,習慣性的撫了撫老花鏡繼續看電視---海峽兩岸正在熱播。
三言兩語之后老爺子便說起了房子的事。很正式也很詳細的問了我的想法,這里邊不做贅述了。末了他說了一席讓我很震驚的話“可能以前我的做事方法對你們有些不對。這個不行那個不行,有時候還比較急躁。但現在你們都大了,我不可能一直這么管著你們,以后有事情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讓我知道,或者是參謀參謀?!?/p>
平平淡淡的語氣里讓我覺得這個老警察有些沒落,或者是妥協了?,F在想想,今年也是已經六十的人了,倒退十幾二十年的話已是在路邊和別的老頭子下象棋曬太陽的年紀。是自己一直沒有留意吧?太久沒有和家里在一起好好說道說道這些長長短短了,現在看著燈底下頭發稀疏到已經蓋不住頭皮的老警察,驀然的想到了早上路邊的樹—依舊筆直的站著,卻已在時間的寒風中沒了那些曾經理所當然的鮮艷。枝枝丫丫的并且依舊固執的立在那里。
回到屋里之后聽著外面依舊如常的洗漱,拖地。他依然是在維護著這個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家,年輕時候在外沒日沒夜的來回奔波,不知不覺間子一輩大了、孫一輩來了、老一輩走了、自己這一輩也已經是老了。有時候偶爾也會見他打開自己的話匣子,說自己當年如何如何,曾經多末厲害,你們這些小輩吃不了那個苦,沒受過那個累云云。說完之后便會引來自己一聲發泄般的嘆息“哎呦!”沒有下文,也沒有別的話說。依舊是自然而然的收拾、散步、洗漱、拖地還有的話吶就是含飴弄孫了罷。
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比如我們在盼望下班的同時也會發愁沒做完的工作,比如我們在不想起床的同時也會欣賞路上升起的太陽、比如我們盼望孩子成長的時候也會擔心他們的健康,又比如自己忙碌生活的時候忽視了身邊這些老警察們和老教師們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