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九,數(shù)到九九,整整八十一天,接近三個月。
一旦進入數(shù)九的日子,真正寒冷的就不遠了。
太原市地處黃河流域,東、西、北三面環(huán)山,形成了北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流傳著這樣一首《數(shù)九歌》:“一九二九閉門插手,三九四九隔門喊狗,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開,八九雁來,九九又一九,耕牛遍地走。”
回顧歷史,我們的祖先對于“九”這個數(shù)字充滿極度地崇敬和虔誠。用在節(jié)日,如九九重陽;用在鞏固政權(quán),如九州,九五之尊,一言九鼎;用在自然,九重天,九寨溝;用在事件,九九八十一難,九九歸一。天地萬物循環(huán)往復,至九則滿,體現(xiàn)出一種大統(tǒng)的圓滿和知足。
居家過日子,相比水肥草綠的夏日,碩果飄香的秋季,冬天的內(nèi)容要豐富的多。太原三局老宿舍不少家早早把白菜掛到繩子上晾曬,直至曬干,把蔥搭在陽臺防護欄,院落、陽臺就成了天然儲藏室,一放就是一個冬季,隨吃隨拿。還有不少家庭儲土豆、白菜、蘿卜以及儲各種需要儲備的東西。
第一次在太原數(shù)九過冬,周末走在街道,走進社區(qū),常常看到不少家庭窗外晾曬的過冬蔬菜、臘腸,我總覺得太原人是否整個冬天幾乎是用儲存累積起來的。
懂得儲備,是平民百姓居家過日子的必修課,它考量著一個家庭對于生活技巧的精準把握程度,也飽含著所有飲食男女對于柴米油鹽、精打細算的深刻理解。未雨綢繆,有備無患,這是老祖宗們總結(jié)傳承下來的,并口口相傳教會我們,這是過日子最基本的常識。
記得年輕時去野外找礦,冬季來臨收隊前,地質(zhì)隊野外分隊的隊長總是把成筐的蘋果,裝上解放牌汽車,運到隊部,供地質(zhì)隊家屬們冬季食用,也是對獨守空房的妻子和遠離父親兒女的一種補償。年底前,工會主席總要帶車為在農(nóng)村的勘探隊員家屬送去一噸煤,以備過冬。不要小看這噸煤,整個村莊的人們會為此高興很久。一噸煤,不僅會為一家也許還能接濟更多的家庭,在三九最冷的季節(jié),讓爐火驅(qū)趕寒冷;在年除夕,伴著欣賞中央臺的春節(jié)晚會。更多的時候,是鄉(xiāng)親們聚集在這個家里,圍著爐火,聽著勘探隊員講野外工作的見聞,講找礦的艱辛,這同時為不少農(nóng)村的學子報考地質(zhì)院校播下最初的種子。此刻,勘探隊員家屬一年的孤單、一年的辛勞,也就化為甘甜,化為自豪和驕傲。
如今,只身來到太原,我這個準“單身”,在數(shù)九的日子里,常常得到老勘探們的關照。周末,前院宿舍樓里的楊師傅,送來剛出鍋的水餃,還有砸好的蒜泥,并告訴我是酸菜的。酸菜是他家老人腌制的。吃著酸菜水餃,心里陣陣感動,為這片熱土,為這些善良真誠的老勘探,心中思考著怎樣干好工作,不辜負老勘探們的那份心。
看傳達的老師傅說:“如今,儲存過冬蔬菜的老人是主力,而年輕人越來越少,一年四季,供應充足,花上倆錢,要啥有啥。”事實的確是這樣,下班后,到萬達超市、到三橋街北頭的菜市場,從朝鮮族的辣白菜到著名的東北酸菜,再到太原各種口味的腌蘿卜條和醬小黃瓜等等,品種繁多,想買啥就有啥,節(jié)省了不少時間。
數(shù)九的日子,山西人更離不開面,刀削面是山西的特產(chǎn),也深受許多中國人的喜愛。廚師先將面粉揉成面團,等大鍋中的水煮沸,用快刀將面團片片削入鍋中。面片煮熟撈進碗中,再澆上淋有山西老陳醋的湯料,刀削面就做好了。粗粗的面片雖然沒有面條爽滑的感覺,吃起來卻很有嚼頭,嚴冬里,吃一碗刀削面,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不久前,到交城316地質(zhì)隊,午飯時,巴隊長和杜經(jīng)理帶我到食堂吃面,加了醋的面,讓我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種醋鹵面可謂是面中絕品。
這就是日子,最普通的勘探隊隊員的日子。日子就是日子,無需精心修飾,無需刻意涂鴉。這種平常日子的結(jié)構(gòu)就是瑣碎,但瑣碎里卻充滿了無與倫比的安穩(wěn)與踏實。
五九六九,河邊看柳;七九河開,八九雁來。跟隨數(shù)九前行,常常會夢到汾河岸邊的那些風景,碧水、垂柳、荷花、蒲草,還有阿娜多姿的大橋,浪漫的風景,浪漫到有時會讓人們忘記了生活本該有的那種真實。但生活卻是寫實的。靜下心來,陶醉于在這數(shù)九寒天的日子里品嘗著生活最本真的煙火味道,醉心于以一顆平常心去珍惜新變化,珍惜冶金地質(zhì)家園,珍惜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新時代留給我們的富足與欣喜,甜蜜和愉悅,那才是真正的淡泊與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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