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草的羊

天上的白云在飄
白云的下面
是吃草的羊
它們的尾巴一直在搖
顯得那么悠閑
山上的草都已經老了
春天就要緊緊地跟來
嫩嫩的草
就要長出來了
羊們不知道
它們跑遍這座山
看見山下綠油油的白菜
只能“咩咩”地叫
它們的心事
放羊的知道
這些枯燥得
就像一棵干草的日子
放羊的人在尋找
別樣的滋味

   風悄悄卸下刀子

這兩面三刀的風啊

前些天它還舉起亮閃閃的刀子
四處追殺
裸露在大地上的事物
所到之處
都能聽見
被割去耳朵的尖叫

這些天    風悄悄地
藏起了刀子
它們慢悠悠地游走
撫摸著那些
曾經受到傷害的人和物
大地陷入一派祥和
就連那些褐色的石頭
也暗暗地
掛滿了笑容

   這場雨打開了春天

天氣預報里的氣溫
一天比一天高了
這場雨終于
改變了雪的方式
準確地從驚蟄的縫隙里
插進來
打開了春天的缺口
春天就有些遲疑地來了

細雨如絲
那些光禿禿的樹枝
開始有了光澤
草地里    細嫩的草兒
拱出頭來
偷偷地舔著
這個春天的第一次恩惠

這場雨打開了春天
春天就要真的來了
大地上的一切事物
都敞開了胸懷
準備迎接
幸福的福音

   二月

在二月就要結束的時候
我突然想到要寫寫二月
鶯還沒有飛
草還沒有長
那么多睡著的事物
還沒有醒來

一場雨從二月的腹部開始
它躡手躡腳的樣子
引起了一個進城賣菜人的警覺
“好在我戴了頂草帽
怕是要發春雨了”
他頭頂上的破草帽
只能加重他的呼吸
濡濕的劣質棉衣
暴露了他虛弱的內心
一斤二兩五錢春風
拂過他的面頰
差點打翻了他的秤桿

他也許迷上了這樣的日子
季節不停地變換各種蔬菜
精打細算的生活
緊緊抓住他的手
三月就要來了
長在地里的青菜
正在笑哩

   二月底的陽光

高大的建筑物
擋住了曬我們的陽光
詩人周斌說
“我們到對面的陽光里走走吧
陽光下斑駁的影子里
可以看到
這個春天最初的容顏”
他陽光般的笑容
似乎有些曖昧
我們鏗鏘的腳步聲
被上午的喧囂
淹沒

我們感到溫暖了
這是二月給予的
雖然二月僅僅剩下一天
我們陽光下的生活
剛開了個頭

   捏住風的骨頭

在冬天
我曾感受過風的骨頭
僵硬    冰冷
一只饑餓的狗
叼不起生活的刀子
便落荒而逃
而我被骨頭擦傷了身子
站在生活的岸邊
打著寒顫

春天來了
我要緊緊捏住風的骨頭
讓它穿過我的身體
縫合我曾經的
憂傷

   春風蕩漾處

那只蝴蝶
蕩著春天的秋千
春風的形狀
徐徐展開
春風滌蕩著
那么多人的心
不解風情的人
覺察不到

春風蕩漾處
一個懷春的女子
在暗自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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